李君無聲搖頭。
花喜鵲如人而立,一股力量襲來,李君任憑這股力量影響他的思維,眼前出現了一名女子。
大約二十來歲,皮膚白皙光滑,瓜子臉,臉上眼睛瞇瞇笑著,兩頰長了一些雀斑,扎著高高的馬尾,衣服的樣式還是十年前的,連衣裙,塑料涼鞋。
雖然不是很漂亮,卻自有一股領家妹妹的感覺。
“張喜羽?你究竟是什么?”
高隊滿腹疑問。
張喜羽抬起頭,臉上露出落寞神情:“我講一個故事給你們聽。”
“以前,高集鎮郊外懸崖邊上,有一片小樹林,一對喜鵲夫妻在最高的一株樹上造窩,養育了一只喜鵲幼鳥。”
“那幾年,人類農藥用的兇,別說蟲子了,田里就連老鼠,青蛙,螞蟥都沒有了,喜鵲夫妻艱難的尋找食物,養育幼鳥。”
“沒有吃的,它們只能偷人類養的小雞小鴨,扒拉人類種下的糧食,成了人人喊打的小偷。”
“終于有一天,喜鵲夫妻離開后再也沒有回來,只留下可憐的小喜鵲,小喜鵲羽翼還未豐滿,不會飛,它在窩里等啊等。”
“等了一天又一天,從日出等到日落,也不見父母歸來,終于,它餓的受不住了,獨自跳下窩,蹣跚著尋找食物。”
“深秋時節,尋不到食物,小喜鵲即將餓死,其實,以當時的思維能力,還不能理解什么叫死,只是很難受。”
“后來,它終于尋到了食物,懸崖下面的一具尸體,尸體已經腐爛了,小喜鵲可以不費力氣的啄食,這具尸體便是它整個冬天的食物。”
“小喜鵲靠著吃尸體活了下來,慢慢的,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它擁有了靈智,記憶,人格。”
“記憶中,它叫張妮妮,是鎮上的理發妹,沒有什么文化,也不漂亮,唯獨手巧,溫柔,笑起來很親切,像鄰家妹妹。”
“這么好的女孩子,卻讓一個混混盯上了,混混聯合她閨蜜,誆騙她上山游玩,卻趁機行不軌之事。”
跟著張喜羽的講述,李君眼前仿佛出現一副畫卷。
懸崖之上,無助的女人,眼含淚水,跳落懸崖。
饑餓的小喜鵲餓的奄奄一息,蹣跚著走到懸崖下,眼前出現一具尸體,它驚喜的撲了過去,狼吞虎咽,隨著小喜鵲長大,它眼神越來越清明。
它吞噬了張妮妮的尸體,也一并吞噬了張妮妮的愛恨仇怨,它分不清自己是誰了。
于是,它給自己取了一個新名字,張喜羽。
它既是小喜鵲,也是張妮妮。
“這就是我的故事,很平淡,也很無奈的一個故事。”張喜羽說完后,淡淡一笑,笑容親切溫柔。
“原來如此,我記得張妮妮案,當時我還在高集鎮派出所工作,張妮妮的案子是我親自負責的,犯人也是我親自抓的,一個判了死刑,一個判了無期。”
高隊臉上露出復雜表情。
李君不解道:“這么算起來,高隊還是你的恩人,你這恩將仇報?”
張喜羽搖搖頭:“我沒有恩將仇報,其實高隊早就死了,他在調查劉圣圣案的時候死的,我堪堪護住他一縷魂魄。”
李君盯著張喜羽的眼睛:“據我所知,高隊正在家中休假,這兩年間,他一直活的好好的,那個活著的高隊又是誰?”
李君身旁的高威也瞪大眼睛,顯然比李君更期待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