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天成忍不住問道:“阿玉,你到底在憤恨什么?真的不愿意嫁給孤嗎?”
越玉卿猛的回頭看著眼里帶著幾分忐忑的劉天成,心里一慌,如此自負又冷傲的太子殿下怎么會有這樣的表情,她咬了咬嘴唇,話在心里轉了一百個圈,這才低聲道:“殿下,并不是我不愿意嫁給您,而是······而是······我不想入宮,以后您后宮佳麗三千,我性子不拘,脾氣也不好,怕管不好宮里的事情。”
劉天成輕嘆口氣道:“只要太子妃誕下皇子,孤永不納妃。”
越玉卿猛的回頭看著眼前這個丈夫,似乎一直都看不透他,越玉卿忍不住想起了白銘軒,白銘軒性子單純,如果白銘軒如同泉水一樣,那么太子劉天成如同一個深潭,深不見底。
越玉卿慌亂的扭過頭道:“殿下萬不可說出這樣的話,不然前朝會引起不必要的動蕩。”
古代的嬰兒夭折率極高,就算是千萬小心運氣不好也會夭折,越玉卿很清楚,太子這話不過說著玩罷了,古代的貴族男子需要家族傳承,主母必須誕下男童為家族傳承血脈才行,武將更是需要子嗣,不但需要嫡子,庶出子嗣也不可單薄,越玉卿明白自己的身份嫁給大家族的小兒子還有可能過一生一世一雙人的日子,但嫁給皇上,這輩子都不用想過那種悠然度日的生活。
劉天成看著越玉卿一臉的苦笑,知道她并不相信自己的話,便止住了話題。
京城皇宮里,太極殿里康寧帝瘦弱的身軀躺在床上,看著強壓悲傷的招兒道:“別哭了,這幾日·····你都熬的眼睛都腫了,下去休息吧。”
招兒趴在康寧帝的床邊,把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臉頰上,眼淚順著臉頰流到康寧帝的手上道:“陛下,讓臣妾陪著您吧,妾·····妾怕。”
康寧帝的臉色蠟黃,沒有一點血色,瘦削的臉頰上,兩個顴骨像兩座小山似的突出在那里,康寧帝輕輕道:“太子·······到哪里了?”
招兒吸了一口氣哽咽道:“太子殿下已經快到了,說是明日午時能到,陛下您不要操心了。”
康寧帝搖了搖頭,輕嘆道:“如今我·····才知道,為什么天不佑我,只因我罪孽深重,對先帝不孝····對百姓不慈,明知北部五州百姓水深火熱餓殍滿地······為了·····哈哈最后一個小小的病癥,要了我的命。”
招兒含淚搖頭道:“陛下,不是的,不是的······,您是最好的陛下,如今南邊糧食滿地百姓安居樂業,國庫僅僅半年時間,就充盈起來,陛下您的功績不可抹去。”
康寧帝懊悔的閉上眼睛,低聲道:“招兒,原來先帝并沒有想要廢了我,是我親手把舅父推上了斷頭臺,如果····如果我能忍,天下不會遭受戰亂。”
招兒含淚看著熟睡中的康寧帝心如絞痛,這段時間疼痛折磨的他痛不欲生仍然堅持批閱奏章,上朝處理政事,自從看了先帝的詔書和藏在暗格的手札常常會陷入自責中不能自拔。
“殿下,前面應該是太尉大人。”
越玉卿順勢向遠處瞭望,隱約看到儀仗與彩旗,越玉卿納悶這么遠怎么能看出是太尉大人。
“繼續前行。”
越玉卿越走越近,才發現儀仗最前面真是太尉王汀,這是越玉卿第二次見到王汀,只看他白須紅顏神色嚴肅,挺拔的身軀騎著駿馬,穿著朝服,頭戴正一品的官帽,根本看不出這是快八十的老人。
太尉王汀見太子臨近,忙下了馬,與眾人一起跪地迎接,太子劉天成慌忙從馬上下來,扶起王汀道:“太尉大人不必多禮,孤也是您的晚輩。”
王汀順勢起身道:“太子殿下,皇上等急了,我們快進城吧。”
太極殿里康寧帝喘著氣道:“太子到那了?傳旨······速到···太極殿。”
皇后看康寧帝這個樣子,也知道他撐著一口氣等太子留下臨終遺言,含淚對外面大監道:“快,再傳旨,讓太子殿下速來太極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