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樫接過有馬端來的咖啡,道謝后輕嘬一口。速溶咖啡平庸的苦澀之味蔓延口中。“據學校老師說,死者是個孤兒,從小在孤兒院長大。這個地址,你應該很熟悉吧?”有馬坐到富樫對面,將調查報告放在他桌前
看到“芳村孤兒院”時,富樫陷入了沉思。
富樫也是上世紀八十年代日本泡沫經濟破滅后的棄嬰潮中的一員。在公園被發現時,他還在襁褓中。爾后就被送到了芳村孤兒院。在孤兒院長大的富樫本人并不對拋棄自己的父母抱有多大怨念。相反,懷著這份對給予自己關懷的陌生人的感激,他順利考入警校,如今已是一位東京警視廳的警部補。
——已經十多年沒有回去看看了。富樫不禁感慨。
下午,富樫與有馬開車前往芳村孤兒院。
二人把車停在孤兒院對面。富樫站在大門前,望著故往生活過十六年的地方,陌生感席卷他的內心。富樫不禁感慨時光的飛逝。
“這么大的地皮能值多少錢啊……”有馬望著那氣勢奪人的主樓,不禁感嘆。富樫沒有理會這個現實主義過剩的助手,向門衛出示警官證后,便得以進入。走在古樸的木制步道上,熟悉的事物不斷映出。富樫克制住內心不斷涌現的回憶洪流,徑直向辦公樓走去。
面前的是一位和藹的婦人,是芳村孤兒院第五任院長。從其樸素的衣著看,誰都無法想象她竟然擁有如此龐大的房產。
“我是芳村孤兒院的第五任院長芳村惠,是上一任校長芳村垣的妹妹。”婦人說到。“在下是警視廳的富樫一郎,這位是我的搭檔有馬熏。我們的來意在上午通電話時已經說明過了。不知令兄身體如何?”富樫鞠躬說到。當聽到“芳村垣”這個名字時,他的心中不免一震。那是富樫孩提時十分敬愛的人。
“如您所知,家兄氣管癌日益嚴重,正在醫院靜養。”芳村院長的語氣有些悲戚。富樫心中不免對自己未曾去看望過昔日的恩人一事感到慚愧。但他平抑心中的感情,問道:“這個人,您應該知道吧?”富樫把資料遞給芳村惠。
院長的嚴重閃過絲悲傷。許久后,她開口說:“是的。田井誠他是我們孤兒院的。我們也是前些日子才在電視上得知他的死訊。”
“那據您所知,田井他是個怎么樣的人?”富樫問道。
院長露出為難的表情。
“您也是知道的,我也是前年哥哥他病倒后才接手這個孤兒院的,對大部分人都沒有什么確切的印象。”院長思索后說道。
“一點點也行,請您仔細回憶一下。”富樫追問。
院長喝了口大麥茶,許久后才開口:“田井他上高中后,并不怎么出現在孤兒院,與那些社會上的人交往也很密切。不過他本質并不壞,只是……”說到這里,院長有些猶豫。“……只是,被某些東西牽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