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元甲連忙雙手將他扶起,說道:‘小兄弟,里面請,咱們坐下慢慢聊。’
說完,和農勁蓀一道領著吳有道來到正堂里分賓主坐下,又吩咐旁邊一位弟子上茶。坐下以后,吳有道向正堂內打量了一下,只見正對大門的墻上掛著一幅用行書寫的‘武’字。兩邊墻上掛著一些書畫,估計是農勁蓀的手筆。正在這時,那去奉茶的弟子剛好走過來奉上了茶點。
等奉上茶點以后,霍元甲說道:‘承蒙小兄弟夸獎,德藝雙馨,津門第一,這話不過是江湖朋友抬愛而已,霍某愧不敢當。’接著又說道:‘至于小兄弟想要習武強身,拜霍某為師這事吧,實話實說習武強身本是好事,但霍某還是希望小兄弟三思,不是霍某敝帚自珍不愿霍家拳外傳,而是霍某看小兄弟今年也該有16、7歲了,一般習武年紀以不超過10歲為宜,霍某雖然收了幾個成年弟子,但他們都是帶藝投師早有根基之輩。如果沒有根基,這個歲數才開始。可能最后只是白白耽誤幾年時光,最后悔之晚矣!不知小兄弟以前可曾習武?’
霍元甲問這話,其實這里面就有些初步選拔考校弟子的門道了。憑他霍四爺的修為和眼光,可以說早就看明白了,眼前這年輕人除了身體底子比一般人好以外,可是一點功夫底子都沒有。雖然這歲數才開始學武,但是憑他這身體底子,加上再有點悟性,如果舍得下苦功,只需幾年時間不難有所成就!
問這話,首先無非是想看他吳有道說不說實話,滿口謊話之輩以后武德堪憂!其次看他吳有道是不是會知難而退,不能迎難而上之人底子再好,于武道一途不會有太大成就!
聽到這話,吳有道暗自尋思‘吾有方天畫戟,不是,是我有葫蘆兄為我修補本源,補充先天元氣,這是什么?這就是吊炸天的外掛啊!所以,習武資質啥的可以說根本不用考慮。可這能說出去嗎?這可是他最大的底牌!只是,這要直接用大白話回答,他吳有道毛也不會,他又覺得跌份,爺們兒倒驢不倒架啊!’
于是胡咧咧道:‘小子在英吉利時,雖然不曾習武,但是也經常參加一些現代體育競賽,在洋學堂曾是學校足球隊主力(其實是他上學那會兒踢過野球,人校隊根本看不上他),在洋學堂游泳隊時拿過地區比賽第二名(他小時候在小河溝練過狗刨,差點沒淹死),還拿過團體體操比賽金獎(做過第八套廣播體操,極不標準,數學老師教的)。’
他一本正經的樣子,還真讓旁人覺得他不是在說謊。關鍵是這些個現代競技項目別人也不懂。而這個時代又正在全面提倡‘師夷長技以制夷’。歐洲列強的玩意兒總讓人不明覺厲。
最后他左手背在身后,右手微舉五指張開,做偉人狀總結到:‘在習武之路上,肯定有很多困難坎坷。但是,辦法總比困難多!有條件要習武,沒有條件創造條件也要習武!道路是曲折,肯定以及一定是曲折的!但前途一定是光明的!’說完還握拳下劈。
霍元甲和農勁蓀整個就聽愣了,等他講完好半天才反應過來。‘好,有志者事竟成,百二秦關終屬楚;苦心人天不負,臥薪嘗膽,三千越甲可吞吳!農勁蓀不禁擊掌叫好!霍元甲也是默默點頭。
接下來,農勁蓀又和他聊起了時事政治經濟問題,從西班牙大航海聊到東印度公司;從兩次鴉片戰爭聊到二次工業革命;從三權分立聊到了君主立憲……吳有道怎么著也是來自后世,自然把人侃得暈頭轉向。之后又和霍元甲聊到了強國強種的問題,這時候吳有道拋出了大殺器,他把十多年后毛爺爺的《體育之研究》給拿了出來,說道:‘欲文明其精神,先自野蠻其體魄;茍野蠻其體魄矣,則文明之精神隨之!’
聽到這話,霍元甲愣住了。過了好一會兒才擊節叫好,說道:‘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古人誠不欺我!好!好!好!聞道有先后,達者為師!在讀書明理這方面,小兄弟你是霍某的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