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甚至覺得，墨栩在有意無意避開一些排查點。
“你在懷疑我。”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白筱突然伸出手點向屏幕，“現在監控給我看一下——身為機器，你好像不擅長撒謊，墨栩。”
畫面精準一切，一位護士推著移動病床走著，病床上是雙眼緊閉的劍魄，而隔著一座假山景觀，一位身著黑衣，壓著黑帽的人步履匆匆地走著。
切換到臨近監控，下面的時間，病床、劍魄、護士和黑衣人都消失了。
剪裁漏洞，就在這里。
“你和我說這么明顯的地方你都沒找到？”白筱不悅地皺眉，想倒帶回去再仔細觀察黑衣人的特征，她的手卻被摁住了。
“行了。”墨栩語氣冰冷，但聲音陡然抬高，“這次的事情已經不是我們想解決就能解決的了——都回去休息，尤其是你。”
外面的冷述寧等人尷尬地探了探腦袋。
“……墨栩。”白筱掙動著，但沒什么用，“我不明白什么叫做’組織沒給予你權限和能力’，但是你是AI，會做不到大數據計算嗎？”
“劍魄、劍魄真的很危險……”暮天突然擠進來，有些艱難地開口，“墨栩……”
“我甚至有理由懷疑，你知道這個人，不說了解，起碼也是清楚他的身份。”白筱雖然力氣處于下風，但話語咄咄逼人，“不然你不會這么反常地隱瞞的……你是半機器人，既然機器和人一半一半，你有沒有從’人’的角度，為劍魄、為大家的處境和心態考慮過……”
“劍魄現在人還在，如果我們胡亂介入，可能會導致他更危險。”墨栩沒有動，白筱的手已經被他摁得泛紅，“也有可能讓我們，也走向危險的境地。”
壓抑的沉默。
冷述寧咬咬牙，開口道：“好了，先聽墨栩的，我們回去吧。”
“不要……”暮天突然崩潰地蹲在地上，不住地哽咽，“要我眼睜睜看著劍魄被那群壞人支配著，我做不到……我甚至不知道他現在怎樣了……”
“暮天，走了。”洛羨走上前，俯下身拉拉暮天的衣服，眼眶也有些泛紅。
大家都知道，事情出了，最為崩潰難受的無疑是他們倆。
畢竟和劍魄同寢那么久，三人一塊吃住，常常自詡“PM三劍客”。
“真的，那個時候，劍魄他、他…我不知道怎么形容…他就那樣看我，拿劍對著我…上官悅悅讓他走，他真的就走了…”經過這么長時間的等待和煎熬，暮天終于崩潰了，語無倫次，“就、就……”
就像對陌生人一樣。
有什么濕熱的東西劃過臉頰，打在冰涼的地板上。
又是一陣沉默。
“墨栩，”白筱語氣軟了些，“有沒有……其他的辦法？”
“沒有。”墨栩依舊是冰冷的語氣。
“你不會想不到的，墨栩……”白筱咬著嘴唇，“我不知道除了我們的安慰，你是不是還有別的顧忌，但我就是，不明白。”
“不明白什么？”
白筱突然啞口無言。
她到底在期待著什么。
一時間，室內只剩下暮天壓抑的抽泣聲和洛羨小聲的安慰。
“那先不看監控了。”墨栩突然松手。
“那做什么？”
“和我去拜訪一個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