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有大概兩天的時間了,總是被噩夢嚇醒,即便是被驚醒再翻回頭去睡,依舊會繼續上次的夢境。
今天是小年二十六,我拖著疲倦的身體,拎著行李箱坐在京都西站,手里緊緊地攥著有些發皺的車票,腦袋里卻還在回想這些天,每晚讓我不能安眠的夢境,即便是服下半粒安眠藥也依舊能進入那個匪夷所思的世界里,緊接著驚醒,轟鳴從耳邊炸裂,眩暈!身體不自覺的戰栗,猶如剛剛還在荒漠邊近距離被導彈擊中,又被墜入深淵的悸動。等好不容易回過神來,那半粒安眠的就在這時候起作用了,將不顧一切逃出來我又拉回了夢境。
床依然被汗水打濕,黏濁著,要吞噬掉我。
因為是春節的緣故,車站里的人相比平常要多出數倍,甚至原本相對空曠的候車大廳,這時候也人聲鼎沸,陌生的人群出現,消失。毫不起眼的我在角落里和各種各樣的人扎堆著,沒人在意,大人的聊天,孩子的吵鬧,給家里保平安的電話,與匆忙的行李托運聲,卻讓幾天里沒有睡好覺的自己有了幾分緩和。
“大概是人多的緣故吧。”
長舒一口氣,自己寬慰著自己。因為噩夢和短期沒有睡眠,心臟也比平常跳的更快,現在卻好了很多。
大概真的是人多的緣故....
拿出筆和隨身的日記本,思索片刻后才開始準備寫下這段噩夢,可能,只有人多的時候,才不會擔心背后有一雙碩大充滿漆黑的瞳孔注視自己,更不會擔心這時候突然出現什么夢境的迷霧將一切籠罩。
“大概是兩三天以前…”
大概是兩三天以前,因為要早回家的緣故,就和領導提前申請了休假,想著回家前總要先休息一天,再去采買些禮品等著帶回家給親人朋友。
噩夢也是隨著休假的第一天晚上,開始了....
「夢里面是過完節要去省城坐車的情景,因為山區的緣故,火車很少,大部分都是城際大巴。我一手扶著半開的防盜門,正準備下樓去縣城的車站坐車,卻被老媽的叫聲打斷。」
“培成,等等!”
老媽的聲音局促不安著,而且聲音也異常的尖銳,比平常大嗓門的她還要高出幾個分貝,我瞬間就被嚇了一跳,呆愣在原地轉頭看向她。
隔了好一陣,才反應過來
“咋啦?”
旁邊的老爸也是一副好奇的樣子,和我一樣的看著老媽,像是在等她的下一步指示般沒有再動。
“哦,沒事…”
媽媽自己也被剛才的樣子給嚇了一跳,看到我倆都在望著她,自己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可是說完頓了頓又接著說
“就是......她在猶豫著
“你姐正好也今天去省城,她準備回國了,要不…你打個電話給她問問要不要一起去省里,順路就捎上了。”
姐姐,大舅家的閨女。是媽媽這輩親戚家的大女兒,也是我們這輩孩子里的大姐,小的時候經常就被媽媽叫過家里來玩,而且一住很多天,可以說童年就是姐姐陪著我長大的,而且在兄弟姐妹中管我也是最嚴的,不過也是最喜歡我的。
別人叫我名字都是培成,偶爾有家里長輩習慣叫成成;可是大姐都是“培成兒”,心情好的時候兒字音向上翹,心情不好,或者我做錯事了,兒字音就會拐個彎拉很長。
二十多年來,根本不能用聲音分辨誰是誰的我,唯獨姐姐的聲音是最清晰的,更何況姐姐從小的夢想是北影,當初為了考北影附中的初中部可謂是從小學舞蹈和練聲,聲音別說有多好聽了。
說我是姐控,也不為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