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內在堅持了不到三周時間,軍隊放棄了堅持。攜帶者百萬民眾的大部隊浩浩蕩蕩踏上了前往600多公里外的京都之路。
沒有出發前的動員大會,也沒有洋洋灑灑的宣誓,大家幾乎是默認般跟隨著軍隊走;59式的退役坦克亮著大燈,坐在上面的機槍手沉默著沒有松開扣動扳機的手,眼見著前一秒還是平民,后一秒就有可能成為敵人….
所有人的嗓子都像被什么噎了一樣,難受著卻也強迫自己接受著事實。
或許老兵能明白服從命令,即便再殘忍的事情在他們眼里也不過是子彈的靶子,可新訓練出來的預備役卻多數都做不到,老兵們一遍一遍喊著注意,新兵們一遍一遍哭泣著“對不起”。偶爾短暫的失神,那顫抖的身體就會成為下一個喪尸的食物。
子彈和手雷從白天響到了黑夜沒有停歇,就連榴彈也偶爾會發射幾個出去,彈孔滿地,爆炸后的火焰在寒冬異常的耀眼。
…..
其實臨行前的眾人都明白這趟路程的艱難,當然包括了衛遼和西山的軍士們,死亡帶來的恐懼讓軍隊之中的人民不敢出聲,這數百萬的人馬在最初能發出聲音的,也只有爆炸以及軍人的咒罵。
每個晝短夜長的陽光總能見到數不盡的尸體,圍繞在四周的則是三三兩兩的軍人手握機槍在尸體上的補刀。隊伍行進很慢,慢到一天一夜都沒有走出西山,不少老兵在咒罵著。
“總有些煞筆拖累隊伍,不如早點殺了。”
“哼,那些看不清楚狀況的才是真煞筆,勞資們拼死拼活的救他們,他們反而怨恨咱們!”
“世道就這樣….
“呸,什么叫就這樣,要我說,就該讓他們去送死,死上一兩個就老實了……
…..
“別聽他們胡說”
衛遼肩膀被人拍了拍,他轉頭看去才發現是另一個特種小組的組長,男人和平常裝扮無恙,只是裸露出來的眼睛通紅著,顯然也是很久沒有睡覺的模樣。
他不知道那人叫什么,那是一支近千人的突襲小組,沒有人見到他們脫下過外套和面罩,即使血染全身依然照常穿著;即便是死,隊友只會將對方徽章帶走,而留下的尸體將會被作為炸彈…..
衛遼在曾參加過一次行動,不起眼的頭盔大概10斤,全套服裝足足50斤,光是穿著就用了半個多小時;那次行動他被當作狙擊手在外觀察,如果真的參與行動,他自己都感覺是要拖后腿的;不過對講系統是真的很厲害,耳機塞在耳朵里幾乎沒有感覺,但是收聽和說話都如同對方貼在身邊一樣。
現在他拿著全新的X系列突擊步槍,那身特種作戰服早就脫下,換成了普通的城市作訓服,依然有20斤左右的重量,皮質的手套適合扣動扳機,保暖性則稍微差一點。
“明白,我…沒事”
他說
隊伍里混著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正符合著那句林子大了。還好衛遼的關注點也并不在那些人身上。
災難如驟雨,頃刻間爆發出來,讓留校的師生們也是措手不及,還好當初美術院的留守也少,乘坐大巴逃離的時候所有人都出奇的團結,沒有推搡和抗拒別人,有的也是幫助。可即便如此,照樣有朋友死在了喪尸口中。衛遼為朋友驕傲,因為那些人是為了救別人。也對自己懊悔,如果那時候也能沉著應付;或者握著槍,也不至于被大量突如其來的半人鬼單方面屠殺。
大概是第五天了...吧...
高強度的精神壓力讓他對時間概念弱化了不少,原本怕適應不了的身體,卻在幾次突然斷弦后被強行修復過來。衛遼是知道覺醒者的,他在想自己大概也是其中一員,可惜沒有參考的方向,讓自己也有點模糊。
“該輪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