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樓上的人當然是劉晨跟來的兄弟,當看到蜷縮在角落里我后,大大咧咧的一拍腦門,嘿嘿的訕笑著,眼神中絲毫沒有因為殺人而帶來的歉意。
“對不住啊兄弟,我忘了你是高材生了“
“沒,沒事…“
第一次看到活生生的人死在自己面前,還是要比想象中更加艱難的,畢竟無論是小說,還是影視作品,又或者游戲里,確實沒法完整的將那一瞬間恐懼而扭曲的人臉,以及活生生被打穿時肆意飛濺的鮮血給淋漓盡致的表現出來。甚至粘在我臉上的粘稠的還有些溫熱的血液,當它順著臉頰往下流的恐懼。
混合著燒灼的焦肉味,腥臭味充斥著狹窄的樓道,甚至即便那幾人已經死了,嘴里卻還不斷涂著鮮血,被打中的地方血液并沒有像電影里那樣平靜的流,傷口像是小噴泉一般。讓蜷縮在墻角的我甚至連一絲站起來的勇氣都沒有。雙腿在打顫,腿中間混著腥味的液體。雙手也在顫抖著,想去抓旁邊的水管,確實還沒抓到就松開了手。
“時間不多了,快走吧兄弟!”
“咚”的一聲,那人已經從天井上跳了下來,場景再次回到這個狹小的空間里,而樓下,已經有不少吵鬧的聲音正逐漸向著我的方向過來。
我晃神的功夫,那人已經將我背在了身上,甚至用準備好的繩子將我和他系在了一起。
“抱歉啊,你們樓里住戶太熱鬧了,咱搶來的飛機小,坐不下那么多人!”
他沒等我開口,就自顧自的聊著天,手腳并用的向上爬著,原本我以為很困難的天井梯在他看來卻異常輕松,甚至完全不在意身上還背著個人。
天臺上,直升機很小,大概是那種民用四人座的,甚至機身上還留著不少彈孔,但這些都絲毫不影響他跑過來一趟,直升機駕駛員已經在準備起飛,巨大的螺旋槳在有規律的轉動著,將地面掀起巨大的灰塵,他將繩子解開一把將我丟在后排座位,自己也跟了進來,隨后重重的關上了門。
這時我才想起家里還有一個大概20分鐘左右要爆炸的陷阱,慌忙的將事情告訴了那人。
“呵沒事”
他一摸鼻子,拍著駕駛員的肩膀示意起飛,隨后又補充道
“這事兒我們之前在緬甸那邊也干過,可惜了,煤氣泄漏如果太少的話,不是特別慢,就是根本點不燃,再說了,這是樓房,就算你那一屋炸了,也不會影響咱們起飛,最多就是能把樓道里給填滿灰塵而已。”
他說的是那么輕巧,表情上也沒有絲毫覺得驚訝,手里也只是隨意的撥弄著手機準備打電話。
“哦,殺人這種事,希望你以后能習慣....”
直升機緩慢的升空,駕駛員這時候接了一句
“這兄弟是大學生,別說的跟咱們似的,打小就TM在野林子倒騰白糖。”
野林子....
我心想著,如果,如果能重來一遍,我寧愿參與一次狗子他哥,劉晨的行動,哪怕進的不去,遠了也壯壯膽....
可惜,機會大概是沒有了.....
巨大的疼痛讓我不禁喊出了聲,眼睛還沒睜開卻又被人無助了嘴,嘴里嗚嗚的發著聲音。
“你是被燒糊涂了還是真心想死!知不知道要是剛剛叫出來,不說喪尸,二六就能把咱倆剁了扔出去!!”
晉松慌張的捂著我
“都三四次了,如果不是二六在樓下,你就要死了!知道么!”
他青筋暴起,咬著牙在我耳邊低吼著,大概是覺得我還有救,又或者只是覺得一條命該救還是要救的,以至于我迷迷糊糊的醒來他都在身邊。
是年十五還是十六?
直升機飛的很低,到省里之后沒多久,就被一發RPG給炸了下來,驚魂未定的我隱約聽到了有人的呼救聲,便眩暈了過去。大概是想著畢竟是人,好賴會搭救一把,卻是沒想到那些人不過是想留著我們身為“人”對于喪尸的吸引力,去做路引子。
在晉松斷斷續續的自言自語中,了解到原本二六以為是軍方的空投物資,所以才試探性地要擊落,結果一群人去了墜機的地方一看才發現不過是三個普通人。武器也沒帶多少,全被二六給收了回去,直升機機尾中彈,飛是不可能再飛了,駕駛員也直接喪命當場。劉晨派來接我的朋友也半死不活的,直接被二六當場綁緊,另一根繩子系在改裝過的遙控山地車里,柴油山地車一馬當先的飛奔出去,后面的那人拖在地上不斷的哀嚎著,卻是留在地上血液吸引了附近的喪尸追捕。
扎進鋼筋里的我被粗暴的鋸掉了一條腿后救起,包裹成人粽等待下一次探路用。
說話間,二六已經走上二樓,三四人拿著槍大笑著聊天,毫無顧忌著周圍人目光,中間走著的正是二六,十幾天沒洗的頭發被他向后抹平,陽光下甚至能反射出光,滿臉的絡腮胡和雀黑的臉,他被一眾人擁在中間,說話間便走到我面前,晉松此刻已經被他的助手推到一邊。
“朋友,你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