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立說,你下過圍棋嗎。
從吏說,茶余飯后,經常消遣。
陳立說,這就對了。對方哪怕做活一大片,而我,只需區區幾顆子兒,就能扭轉乾坤,這才是圍棋高手的境界。
從吏說,太守,兄弟感覺,你到夜郎地界走馬上任以來,竟也入鄉隨俗。
陳立說,什么意思。
從吏說,夜郎自大唄。
陳立一掌拍在從吏肩膀上,笑道,夜郎自大有什么不好,連司馬遷老哥子也承認,西南夷君長國有十來個,夜郎最大嘛。
從吏說,不過,太守,我們還有一個問題。
陳立說,什么問題。
從吏說,太守忘記嗎,你差人送往京城的密信,皇上圣旨還沒有到來,在如何對待夜郎這個大是大非問題上,我們擅自作為,輕舉妄動,恐怕不太合適罷。
陳立說,將在外,君令有所不受。我們先到且同亭,見機行事。哈哈,太守我掐指一算,逢兇化吉,萬事大吉。
從吏說,好吧,弟兄們都夜郎自大一次,跟隨太守前往且同亭,瀟灑走一回。
陳立率領幾十號人馬,風餐露宿馬不停蹄,直奔且同亭而來。
話說夜郎王興毫無懸念收復且同亭,大軍駐扎在城外五十里之地,與鉤町、漏臥聯軍對陣。
忽一日,斥侯來報,新任牂牁太守陳立率幾十號人馬,接近且同亭。
夜郎王興面色一沉,說,又是他,這個家伙,他來干什么。戰爭重地,閑人免進。
在座的翁指鄙夷地說,哼,一個什么太守,莫名其妙,竟然對我們楚哪蒙指手劃腳,真是夜郎自大。
夜郎王興說,岳父大人,待我們擺平鉤町、漏臥這兩個勁敵,整個西南夷,所有君長國邑,全部臣服我楚哪蒙,整個西南夷就是一個完整的大夜郎國聯盟。那時,我們就有足夠力量,與漢天子分庭抗禮,清除其郡縣之制,攆走所有漢官,實行百分之百祖摩制度,重振祖先雄風。
翁指說,如此最好。這個什么陳立,如何處置。
夜郎王興不屑地說,幾十號人馬,也配來指手劃腳。不用管他。繼續喝酒。
然而,第二天,夜郎王興接到牂牁太守陳立的親筆函。布摩念之。其意是太守巡視各縣已至且同亭地界,名為邀請興到且同亭城內青銅之韻酒樓小酌,實為以漢官牂牁太守身份召見興,真是恬不知恥夜郎自大。
布摩念完陳立的親筆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