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趣將一杯泡好的茶端給坐在辦公桌對面的女人,杯中茶葉沉浮的間隙間,映射出女人略顯焦躁的蒼白面容。
吳趣瞥了一眼蜷縮在靠墻沙發上,仿佛陷入空靈狀態的金發助理,明白了今天這位客戶只能靠自己接待了。
“是這樣。”邵荷有些迫不及待的開了口,局促不安的雙手原本疊放在雙腿上,然而一想到自己昨夜的恐怖經歷,雙手便不自覺的攥成了拳頭。
“我們家鬧……”
“停!”十分意外的,對面的男人猛的打斷了她的話,一臉嚴肅的說道:“我們現在不用那個字。私下里我不管,在這里,我們不說那個字,你可以換個字來描述,或者直接略過。”
邵荷一時無法理解這句話的意思,一股不被信任的委屈情緒頓時涌了上來。這個人不相信她的話?盡管她已經走投無路,但依然想起身就走,離開任何對她的話抱有質疑的地方。
“抱歉,我不是不信你,只是現在行規變了,我們不能說那個字,希望你能理解。你可以喝口茶,放松一點,不管你家里鬧什么,都不可能跟到這里來。”吳趣沖邵荷身前冒著騰騰水汽的茶杯看了一眼。
邵荷盯著辦公桌對面男人的雙眼。作為一名在商界小有成就的女強人,她看不出吳趣眼中有任何戲謔或是調侃,就像他在介紹自己,說出那句,“我叫吳趣,趣是有趣的趣”時一樣不茍言笑。
邵荷又望了一眼蜷縮在墻角沙發上的金發女子。她很好看,從面頰的輪廓和鼻子的形狀來看,很可能有俄羅斯血統,只是雙眼無神盯著空氣中某個其他人看不見的東西,整個人頹廢的像是一只剛剛做過絕育手術的貓咪。
喝過一口熱茶后,舒緩過來的情緒點燃了她沉寂已久的好奇心。她看著捧在手中略有些發燙的茶杯,猶豫著該不該問問關于她的問題,但是又覺得不應該偏離自己的問題。
“不用管她,失戀狗走不出陰影。”吳趣露出一個善意的假笑。
沙發上的金發女子聽到這句話,回過神來,雙腳離開沙發,邵荷這才看清,她大概二十來歲,面容精致,肌膚雪白,一雙國內不常見的長腿,襯托著身材更加高挑苗條,只是布滿褶皺的夏日睡衣和蓬松的頭發顯然拉低了她整個人的氣質。
她憤怒地朝吳趣飆了一句俄語,邵荷雖然聽不懂,但國際通用的友好手勢卻是顯而易見的。她邁著那雙從睡裙中延伸而出的長腿,吧嗒著拖鞋,大踏步的走進了隔壁房間,用力摔上了房門,發出“咚”的一聲巨響。邵荷看著杯中茶水蕩起的漣漪,腦中飛快地組織著接下來要說的言語。
“不用管她。”吳趣再次說道,“失個戀跟死了爹一樣。不好意思,她平常挺正常的。”
邵荷有些尷尬,腦中一閃而逝自己前夫的面容,但馬上集中了注意力,言歸正傳,說道:“是這樣,我家最近……那個……那個東西……”
邵荷局促的在腦中搜集著能代替那個字的詞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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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就是……半夜三更的,總會有響動……一開始就是有響動……腳步聲,就好像有人在家里走動,像是……小孩子的腳步聲……很密集,聽著不像大人的……”
“不是老鼠嗎?”吳趣背靠辦公椅,十指交叉放在桌上,問道:“你找物業或者一些這方面的從業人員確認過嗎?”
邵荷連忙點頭,回答道:“有,有,我找過物業,還有以前的裝修工人,還找過專業的滅鼠員,他們都說我家沒有老鼠,因為我幾乎不在家做飯吃,公司每天都有飯局酒局,休息的時候也會去外面和父母親戚或者閨蜜吃飯,家里連米油都沒有,哪來的老鼠呢?”
她頓了頓,繼續說道:“為了防止是外面的老鼠跑進來,我還讓他們放了老鼠藥,但是……當天晚上還是會有腳步聲,而且那個腳步聲……很怪……就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