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不知怎么,也忘了具體什么時候,我被那個朋友——狐朋狗友,拉著進了賭場——賭博,喝酒,玩樂,甚至去.......”
聲音越來越小,以至于巧櫻甚至聽不到了最后的詞。
“后來...后來輸了錢,欠了債,,還和孩他媽吵了架,也動了手,再后來有人來討債,當時我也喝了酒,孩他媽和小英她都在拉著勸著我別再這樣了,我糊涂——應該說發瘋比較好吧,把小英,小英......”
“賣了......是嗎?”
巧櫻低沉的接過使這大叔難以啟齒的話來。
與此同時車外的景象也不斷變化,逐漸變成了一個熟悉的城市——洛神城。
“嗯...第二天的我清醒過來,后悔莫及,和孩他媽哭著跪著求人家,但是人家怎么會答應我的呢,當時還打了起來,結果被人家胖揍了一頓,扔到了一邊,第二天孩他媽便收拾了東西走了。”
每一段話之后,接上的是一次比一次深邃的嘆氣。
“盡管小英她,唉——之后還是欠著不少錢,不得已,為了還錢,簽了賣身契,自己的戶口被并進了金宅,錢由金宅還,但我也得無償為金宅干活,工作就是從其他地方挑,買像你這樣的女孩,然后帶回去訓練成仆人,一直這樣很多年過去。”
“呼——”
似乎是將終于故事結束了痛苦的一個篇章,然后翻篇進入了下一個稍稍輕松一點的部分。
“直到,看到了你——”
男人說話間起伏很大,先是消沉,再到現在的高昂,讓作為聽眾的巧櫻情緒也能跟著一起起落。
“你的眼睛真的很像小英她,如果她還在的話,差不多也像你這么大了......”
從高潮到結尾,一個雖然簡短但充滿著真情實感的故事印入巧櫻的腦海中,使巧櫻仿佛親眼見證了這個大叔悲哀的半生。
但巧櫻雖然深有感觸,可大腦的深處不知道為什么,思索不起任何有關于這個男人的一切,這讓想要與這大叔產生某些共鳴的巧櫻不知如何是好。
“啊,對不起,莫名其妙的讓你聽我一個落魄的老男人講自己那沒人愛聽的故事。”那大叔說著,有氣無力的又甩了幾下韁繩。
馬駒不住的干咳著,像要把自己的五臟六腑都咳出來一樣,迅速的死去,這樣似乎輕松一些,但他做不到。
“快停下!接受檢查!不然別怪我們不講情面——”
車后金宅的人越來越近,甚至喊話聲都已經能聽得到了。
巧櫻眼睜睜的看著車后不斷靠近的金宅車馬,心急如焚。
“可是!可是大叔你也不必為了我冒這個險啊!把我交給他們吧,這樣你還能逃過這一劫,說不定以后你還能找到你的......”
“大叔我呀,這輩子渾渾噩噩的干了不少傻事,也不差這一件,不過明明都老大不小了,還老說這種話,哈哈,是不是很好笑啊......”
大叔已經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不愿理會車后無疑越來越近的車馬。
“可!”
“人生沒有回頭路!我既已邁出這一步,便要一直到日暮——這是我爹告訴我的,結果到頭來也還是個敗家子,以他老人家那脾氣,想必會氣死吧,哈哈哈哈哈......”似是釋然一般,大叔開懷大笑著,笑出了這么多年來胸腔之中長久堆積的怨氣,嘆息,悲哀——
“呼......奧對,說起來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巧...櫻...”
“巧櫻么?好巧啊,我女兒的小名叫小英——聽好了巧櫻!”大叔話鋒一轉,自暴自棄的語調轉瞬間變得無比鏗鏘渾厚。
“誒?~是!”
“交給你一件艱巨,漫長,還困難,可又必須要完成的活兒!”
“哦!”
“活下去!”
......
“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