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童自墜落也沒有哭喊一聲。
這時,本是艷陽高掛的藍天被突來的烏云遮擋,濃密至極,好似已不忍再看眼前的一幕。
烏云化形,一只巨大無邊的巨手將正在乘風的白袍女子直接壓落。
千鈞之力,震的這九峰山脈晃動,如大地要崩裂。
烏云散去之后,艷陽再次臨顯,而這一天,黑夜沒有降臨,像是要為墜崖后的男童照亮世間。
男童也好似感應到了這一切,這也是他最后的一絲靈智,他對著艷陽發出稚嫩的聲音。
“什么才算妖魔……”
男童閉上了血眸,一切都歸于平靜,一只棕熊來到了男童身前,抬頭看了看艷陽,將男童叼了起來,向大山深處走去。
棕熊每走一步,身后就會憑空浮現些許黑絲,直至黑絲布滿了整個天空,如黑色渲染了整個人世間。
“他,不需要憐憫,如他所言,什么是妖魔,待他成道之后,有殺!有伐!”
棕熊叼著男童穿過一層屏障,屏障內是另一番世界,鳥語花香,參天大樹,如說仙境也不差幾分,唯獨一點,就是這仙境一般的世界中,沒有艷陽,而掛在高空的則是一輪烏金輪,散發出絲絲的烏光,顯得這片世界如水墨一般。
棕熊化作一名老者,老者不知其名,他將男童放入一處黑色的水潭中,水潭中散發出黑色霧氣繚繞于男童周圍,男童雙眼的傷痕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
老者并起兩指,在自己的眉心處一點,一團黑色的火焰出現于兩指之上,他將這團火焰推送到了男童眉心間,男童的身體如沐浴神澤,全身黑色絲線纏繞,像是一副烏金戰甲,最終沒入男童體內。
待男童雙眼緩緩睜開,他看到了眼前這名老者,此時的老者已如虛如幻,身形飄搖。
最終,老者化為一把鬼紋鐮,漂浮在了男童手中,又如液體一般順著男童的手心沒入其內。
此時,這片世界中,天空上的烏金輪隱去,所有的黑墨色也淡去,與人世間相阻的那道屏障也消失了,艷陽籠罩了一切,而卻在這片世界中顯得格格不入。
男童看到艷陽的那一刻,昏睡了過去,等他再次睜開眼時已經是在一處人家中。
這處人家中有一對夫妻,結緣十年無子,丈夫叫陳德生,妻子叫官玲,兩夫妻也因十年無子的緣故常常遭到村里人笑談,妻子官玲更是常年在家大門不出,丈夫陳德生也只是一界農夫。
幼年時,跟隨村里老人學過幾年拳腳,成年后也沒成就什么事,大山里的村落,也只能以砍柴打獵謀生。
陳德生撿到男童一事也是發生在三天前,三天前的那一天,大山中的動物出奇的希少,他徒步已走百余里也沒見到幾只,但為了生計他不得不繼續。
說來也奇怪,那幾天的氣候也是怪異,陳德生心里也都有了懼意,他心中泛著嘀咕,要不要繼續向前走,而就在他徹底放棄時,忽然在遠處一個水潭中看到了一個男童,他將男童抱起,又放下,來回幾次,看的出他心中的復雜,但最后,還是將男童抱了回去。
他的妻子起初很是反對,覺得這是另一種羞辱,再加上村里人異樣的眼光,況且,這男童自進到陳家,蘇醒后,很少和他們對話,性情孤僻,很多時候看人的眼神都會讓人莫名的背后發涼,為此,這夫妻二人時常吵鬧,一連過去了半個月,但最終,官玲改變了對男童的態度,原因是在一天的上午,官玲正在燒飯,灶臺旁突然來了一條蛇,已經擺出了準備攻擊的姿勢,而正在一旁的男童好巧不巧的將一塊鵝卵石扔了過來,正好砸到了那條蛇,這雖引起了官玲的喊罵聲,但就那一瞬,官玲看到了那條蛇,急忙跑出了灶房,陳德生趕來將蛇抓了起來,此事才告于段落。
陳德生對妻子笑言:“你瞅瞅,多虧我這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