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
這該死的戰爭!!!
當真可以說,在如此動蕩不安的那會兒,只要能確保自己平安地活下去,那便已經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了。
沒人會介意這個活下去的人究竟擁有著一個怎樣的性格,更沒人會在意這個幸運兒究竟是一個怎樣的人。
人們只會在意,這個幸運兒能否繼續走運下去罷了。
只因戰爭的多變,當真是讓每個被迫害的人,其命運都是出現了不確定的變數,這樣的變數可能會朝著好的方向前行,不過對于絕大多數的人來講,這樣的變數,只會讓眼前的方向變得更為迷茫,只會讓腳下的路變得更為崎嶇,只會讓此時的生活變得更為艱難。
而這,便是戰爭!
戰爭會改變一個人,這種改變是由內而外的,是不可逆轉的,是余生都會被印刻在骨子里的,就好似曾經的卯月一花。
曾經開朗的女孩兒,卻變成了如今的這副極度偏執的模樣。
偏執...
早已讓她看待事物的角度是發生了翻天覆地的扭轉!
只因這樣過分地偏重于一邊的執著,早已是影響到了她對于事物的判斷和理解,這是一種只能被自己所認可的妄想,是一種只能被自己所接納的觀念,只不過這種想法,放在現實里,無疑是可悲的。
所以,在往后的日子里,卯月一花逐漸地變了,她變得極度敏感,變得極度過激,她可以對曾經用言語或肢體侮辱過自己的人耿耿于懷,她可以對曾經傷害過自己的人一直嫉恨,她可以對不經意間所探討的言論猜疑很久。
她的思維開始變得特別起來,這樣的特別讓本就敏感多疑的自己,是變得愈發地固執起來,但凡是被她所認定的事,那么她一定會想盡辦法地去實現自己心中的那個念想,那樣死板的行徑,當真是十頭牛都拉不回來的。
不過相對于她心底的那份固執與猜疑,更為致命的缺陷,或許還是那份嫉妒與自以為是吧。
隨著戰爭的創傷在她的心底不斷生根發芽,她對于別人所獲得的成就與榮譽,她會因此感到緊張和不安,她會因別人的榮光而產生一股自卑的心態,而這樣的自卑會在頃刻間發酵,這樣的情愫會逐漸的操縱起她的情緒,會讓她的心緒變得躁動起來,直至徹底地化為了憤怒,化為了不屈,化為了嫉妒與抱怨。
越是抱怨,越是指責,越是憤怒,就越會顯得她一無是處,會顯得她自以為是,會顯得她是更為得可憐。
是啊,除了自命不凡以外,那會兒的她還能有什么資本呢?
在戰爭起初的時候,她總是習慣性地將自我的失敗是歸咎于不公的世道,總是習慣性地替自己是尋找到一個看似合理的借口,殊不知她越是這樣,在危險降臨的時候,她就越會顯得沒有勇于面對危機的心氣兒。
而現在,隨著戰爭的持續發酵,隨著戰線的不斷推移,她已經徹底地忘記了自己曾經的身份,彼時的她唯一所能記起的,便只是自己‘流民’的身份了。
啊...
這該死的戰爭!!!
懷里的小妹,早已因劇烈的咳嗽而漲紅了小臉兒...
身后的弟弟,早已因紛亂的人群而變得有些猙獰...
甚至包括了她自己,更是因四周不斷地拉扯而舍棄了往日的那副恬靜的模樣...
可是,這又能怎樣呢?
她無法改變眼前的亂局,就如同她無法去改變曾經發生過的事情一樣。
這一刻,她無疑是渺小的,是無助的,是可憐的!
忽然...
卯月一花的腦袋被什么硬物給碰到了一下,在短暫的疼痛之后,一股滾燙的感覺便從她的額頭處是為之流淌了下來。
至此,她的世界變得為之模糊了起來,一抹嫣紅的色彩,就這樣快速地染紅了她的眼前,染紅了她的心房。
而她卻只能讓自己一只手牢牢地抱著懷中的妹妹,另一只手是賣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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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拉住自己的弟弟。
在人潮洶涌的那會兒,她就只能這么做了!
戰爭...
它總是在人們沒有做好準備的時候降臨,然后在冰冷的刀槍之下,讓無辜者的鮮血是浸濕了門框,然后讓一聲聲的哀嚎是響徹在天空之下。
直到了人們都變得麻木起來...
直到了人心都變得冰冷起來...
直到天空之中的云變得陰沉,直到那一滴雨水從天而降。
直到人們心中的罪孽因天空的雨而被洗刷干凈,就這般欲蓋彌彰,就這般惺惺作態!
而那首安魂的歌,早已不知由誰唱響了!
就只是為了能活下去...
為什么?
為什么!
卯月一花不明白,她當真看不明白,為什么人們要這樣,為什么那些賊人還不愿放過自己,小妹病了,她卻連帶小妹去看病的本事都沒有,她就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小妹的病情是一天天的加重,可她卻對此事是沒有一丁點兒的辦法...
為什么...
她,當真不明白!
心中的希望,正在逐漸地消失,或許真等到希望消失的那一刻,黑暗便會徹底地將她所吞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