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說得什么,馬華至今都不敢去回想。
不過這大致的意思,便是馬華的父親因長時間的臥床而在后背長滿了褥瘡,可家里的條件并不能允許這位父親去尋求大夫來給其看好這一身的毛病,所以那一夜里,老家伙就親口告訴了馬華的母親,希望母親能在村里老張那里買來點(砒)霜,然后讓他得以解脫,這樣一來,也能給這個家帶來些許的輕松。
畢竟以老父親彼時的狀態,是沒有辦法再給家里創收了,甚至于自打他被戰友們用擔架從前線給抬回來的那一刻開始,他今后的日子,就已經是個半吊子了,因為他已然是成為了一個廢人。
而經過了戰爭的洗禮后,老父親不希望自己活得這般憋屈,他不希望自己再給這個家帶來傷害,畢竟在這個家里,除了他之外,還活著四個親人呢。
所以老父親才會在心底是萌生出這樣的一個念想。
當然了,老父親的建議,所換回來的不過是老母親的一巴掌,可是對于門外的馬華來講,老父親的話,就猶如一柄鐵錘,是狠狠地捶打在他幼小的心靈上。
那一刻,他生平第一次感受到了壓力。
那源自于生活所帶給他的壓力!
看著眼前情緒崩潰的母親,馬華就只是用力地抱緊懷里的老母雞,好讓這只老母雞是不會因不斷地掙扎而脫手飛走,至于他本人,則是快速地墩在了母親的面前,雖說同樣也是紅著雙眼,可是倔強的他卻強忍著眼眶里的淚水,不讓其墜落下來。
“我不想我達達離開這個家,我舍不得...”
說著說著,馬華竟有些哽咽:
“這雞,是我偷來的...”
說完,便看到馬華是一只手死死地握著老母雞的兩條后腿兒,而另一只手則是緩緩地拉住自己的母親,然后讓其手心是貼放在這只老母雞的身上。
......
(哈...哈...哈...)
熱日之下,曾經的少年也都已經長大了,當然了,成熟的可不僅僅只是個頭兒,還有其心智,還有其想法。
如今的馬華,也已經整成了一個大人的模樣,眉宇間還能隱約地看到他父親的影子,即便他的父親,早已離開他很久很久了。
而此刻,他就如同一個沒有思維能力的機器一樣,不斷地重復著一個動作,不斷地重復著一聲吶喊。
哈...
哈...
哈...
(噗...嘶...噗...嘶...)
待眼前的教官剛一轉身,馬華便能聽到耳旁所傳來的這一聲他很是熟悉的暗號,是方鐸,是他的發小,更是他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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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要好的朋友。
“干哈啊..”
只不過對于馬華來講,他可不像方鐸那樣性格外放,他刻意地壓低著自己的聲音,那樣子像極了考試途中想要作弊的自己。
“你說這仗究竟什么時候打啊,咱們這都練了兩個多月了,我看咋還一點兒動靜都沒有啊...”
機械式地將手中的長槍朝前刺去,可方鐸的眼神,卻始終都在隨著教官的移動而挪動著。
“不知道啊...”
而馬華也是同樣的,一邊不斷地朝前刺著手里的長槍,一邊是做賊心虛地壓著嗓子,是與身旁的方鐸竊竊私語著。
“哎...”
忽然,身旁的方鐸是冷不丁的來了這一聲的嘆息...
“也不知道今天還能不能見到我的女神...”
快速地瞥了一眼身旁的馬華,方鐸的眼里,都充滿了桃花,那是單相思的桃花,是如此地盛開,是如此的美麗,是如此的,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