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地,替我,活下去!
(一聲觸須穿透血肉的沉悶聲響...)
僅僅只是一個瞬間罷了,曾經高傲的艾麗·拉凱文斯,便用自己的身體是替身前的吉爾·威勒給擋下了那記最為致命的一擊,只不過隨著這一擊之后,她的生命,已然開始進入了真正的倒計時了。
十分鐘...
亦或者是...
十秒鐘...
因為當那根鋒利的觸須是刺穿了她的肩膀,然后經由她的心肺,是直接從她的前胸刺出后,那一瞬間的刺痛,竟會在片刻之后,就已經變得沒有那般地令她感到痛苦了。
或許,這便是老人們曾講得,當痛苦來臨之際,人們所能感受到的,也不過是那一瞬罷了。
現在,隨著這根觸須的不斷刺入,她的目光開始變得渙散起來,她的眼簾就好似被人給用一層細細的紗巾遮蓋住了一樣,任何的景色都開始變得模糊起來,與此同時,她所能看到的世界,正在變得失去色彩,從原本的五彩繽紛,是變得逐漸灰褐起來。
直至她最后的一絲目光,是盡數地落在了身前自己所護著的孩子身上。
那是曾經的小可愛吉爾·威勒!
那是艾麗·拉凱文斯心中無法面對的,渴望!
這一刻,她的選擇是沒有遲疑的,是沒有猶豫的,她所做的,就只是本能,是身為一個女子所擁有的一項本能。
眼下誰還會說,人不是動物?
對于這類似于護崽兒的行為?
也許,在之前的某個時間,在危險正朝著吉爾·威勒的頭頂落下的時候,她真的是將眼前的孩子是視作了自己的孩子了吧!
這位理應被圣教廷冠以榮耀的戰士...
這位理應被召回錫安的貴族...
這位理應被花好月圓的愛情所祝福的女人...
卻是讓自己選擇了這么一條不歸的路,而她之所以這么選,完全是因為,她將未來的希望是寄托在了彼時的吉爾·威勒的身上了。
這...
便是她的選擇!
哪怕直到最后,她都沒有真正地去觸碰到對方的小臉蛋兒,都沒能真正地去了解自己所守護的這個孩子。
從最初的任務...
到最后的選擇...
她,都無怨無悔!
只是她并不清楚,自己那彌留之際的神情,是給面前的這位小女孩兒帶去了多么大的視覺沖擊力,以至于幾十年的光景過去,眼下的這一幕都還能成為驚醒其睡眠的噩夢!
誠如老安東尼·沃克所講的那樣,既然她很重要,既然她對整個赫法希斯文明很重要,那便足夠了。
哪怕是為之身死呢。
觸須,就這么愈發的開始蠶食著艾麗·拉凱文斯的生命力,以至于在巨大的痛楚面前,再是堅強的她,還是被逼得跪在了小可愛吉爾·威勒的面前。
只因這樣的折磨,太過于熬人了,就好似鈍刀子割肉一樣,一刀下去,并不能直接要了性命,可是那長久的痛楚,更是讓彼時的艾麗·拉凱文斯有些懷疑人生了。
當真...
殘忍!
可即便如此,艾麗·拉凱文斯依舊沒有完全屈服,即便是她此時的神情已然開始變得渙散起來,可她還是死咬著自己的后槽牙,然后瞪大個雙眼,一聲不吭,就這么默默地在堅持著。
哪怕這般的堅持,本就沒了意義!
哪怕這般的固守,本就歸于本能!
現在,當這樣的觸須是愈來愈過分,她整個人抖動的頻率也是跟著越來越快了,以至于到了這會兒,她的雙眼都變得通紅,嫣紅的血漬,更是順著她的牙根兒往外冒著,從一小滴兒,到一大股兒。
這一刻,就好似永恒的折磨一般。
這就是一種酷刑,一種令艾麗·拉凱文斯不能抵御的酷刑。
而因過度的痛感,更是刺激得她連對于痛覺的感知都發生了變化,以至于在她的潛意識內,這會兒身體所傳來的痛感,竟開始變得模糊起來,那微乎其微的干凈,就好似她早已感受不到這一絲的異樣。
(其實這會兒的艾麗·拉凱文斯,其本人已經感受不到任何的痛苦了,只不過因為自身的首創面過大,導致了她此時的肌肉還能保持著一部分的記憶力,也正是因為這一絲的肌肉記憶力,是讓她這會兒看起來就好似在顫抖著一樣。)
可是在吉爾·威勒的眼里,她所能看到的,卻是另一般景象了。
因痛苦而不斷地顫抖...
因堅強而死死地堅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