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來得確實不巧得很,我這會兒準備去人之墻再看一看,我聽說夏志杰已經打下冶郡了,依我的估計,這家伙下一刀十有八九會落在響塘,再之后借由響塘是兵分兩路,一路會沿著玉林山直接北上,再從祁水出擊南下,而另一路則會直面明都,但是這一路只是圍而不攻,待那些從祁水一路南下的人馬是到了明都,這前后包抄的局面,可就不好破了啊...”
也不知慧賢是不是專門說給曾浩軒聽的,總之這會兒的慧賢所講出的話,可是跟那一夜李耳所講給他聽的話是如出一轍,除了個別用詞不匹配之外,這話里的大致意思卻是出奇的相同,這不得不說,在時局分析這一塊兒,李耳和慧賢還是很有兩把刷子的。
但是他地這番言論,也在無形之中是給曾浩軒透露出這樣的一種意思,那就是此刻的他并不想充當曾浩軒的聽眾,因為眼下的戰局所牽連,所以他必須要確保一件事,此事便是當夏志杰的這股戰火一旦燒過了明都,進而引燃到了冉郡的時候,那時候的天機谷最起碼得有個自保的能力,而眼下唯一能幫助天機谷擁有此能力的,便是此前被他親手給推倒的天地人三座防御高墻了。
所以對于慧賢來講,眼下他還真沒有那個時間去跟曾浩軒瞎扯什么,誰讓李耳早就跟他交代了這后續的一些事宜呢。
“是這樣啊...”
果不其然,當曾浩軒是聽到了慧賢的這般話語后,他也就不再說什么了,畢竟這人都活了大半輩子了,有些潛在的話他還是能聽得懂的。
既然對方當真沒有這個時間,那么他就只能將自己的目光是鎖定到另一個人的身上。
安國侯蘇慶廣!
不過仔細回想一下,他倒還真是有些時日沒有見過這位安國侯爺了,也不知此時自己再去尋人家,人家在不在呢,不過先去再說吧,總比傻乎乎地杵在原地強。
“那行吧,你且忙活你的事兒吧,我回去了...”
輕輕地拍了拍慧賢的肩頭,然后對眼前人是報以微笑,即便曾浩軒曉得,自己的這番微笑對方并不能看見,可是這并不能阻止他心底的那份善意與理解。
曾浩軒離去了,他去找蘇慶廣了,對于這一點,從慧賢離開屋門兒的時候所散發出來的那股淡淡微笑,或許便能知曉什么了。
原來,他什么都知道。
是啊...
誠如曾浩軒的那陣牢騷一樣,當真是有些時日沒有見過蘇慶廣這號人物了啊!
要知道,李耳在收到了陸鋒的召見后,便連夜去找到了慧賢,并與其商討了很久很久,直至第二日都破了曉,倆人也都沒能將自己心中想說的話是講給對方聽。
那夜李耳所講出口的話,慧賢都讓自己保持著一份認可的態度,甚至在絕大部分的時間里,他都讓自己充當了一名聆聽者的角色。
或許是他明白,陸鋒所降給李耳的那道圣旨是有何等的威力,亦或者是他懂得,眼下的這個時局早已變得無比動蕩,已不能再為天機谷樹立再多的敵人了,所以他對于李耳的話沒有絲毫的懷疑與反駁,他就只有聆聽與肯定。
所以說,慧賢才是李耳在離去的前夜所見的第一人。
至于從慧賢的屋子里出來后,李耳也并沒有去找曾浩軒,而是擰頭就轉進了蘇慶廣的小院兒去了,或許在他的心中,蘇慶廣這號人物是要比曾浩軒要來得重要些吧。
不過說來也是奇怪,這天機谷的人怕是十個人有八個人都能知曉,蘇慶廣跟李耳的關系其實相處的并不是太融洽,要知道在天之殤還未結束之前,蘇慶廣可是曾當著一眾人的面兒是揍過李耳的,甚由至這事兒都已經過去了這么久,曾浩軒都還能很清楚地記起來,由此可見這樣的事兒在這十幾萬陷陣司的軍營里可當真不常見呀。
所以當李耳和慧賢被人從太極天樞中給抬了出來之后,當真就只有極少數的人是見到過蘇慶廣本人了,若不是因為俞江的原因,曾浩軒時至今日也不一定能再見蘇慶廣一面呢。
也不知這李耳究竟是如何考慮的,竟會在見過了慧賢之后,便擰頭就鉆進了蘇慶廣的院子,當真是讓人無法理解。
對于李耳那夜究竟跟蘇慶廣都說了些什么,整個天機谷也沒幾個人知道,眾人唯一所知曉的便是,自那夜以后,本就神出鬼沒的蘇慶廣,更是讓人捉摸不透其行蹤了。
現在,對于曾浩軒來講,能不能讓他逮到蘇慶廣,當真不好說呀。
從慧賢的小院兒出來,看著遠處的那片潔白無比的云層,曾浩軒不免地是微微嘆了口氣,待這口氣都沒能咽下肚子里去呢,他便揚起一腳,是將身下的那一枚小石子兒給直接踢飛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