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會時不時的停下,當阿依趕上他的時候又步履平穩的快速往前走,如此幾番,阿依突然明白他是在照顧自己的腳程。
就這樣走走停停的走在崎嶇難行的山道上,阿依雙腿直發顫,身上的每一個細胞都好像被搟面杖搟過一樣,脹澀難忍。
以至于阿依一次次的想放棄,又一次次咬牙跟上。
當最后一縷陽光消散在天地間的時候,男人終于停了下來,阿依確定趕上男人,確定他再沒有向前趕路的意思,終于雙腿一軟,收勢不住地往地上而去。
阿依癱坐在地上。轉頭望了望來時的路,沉默而神秘,如同一只蟄伏的猛獸,帶著一種隨時吞噬人心的悸怖。
男人把獵物往地上一扔,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轉過一個大石頭,男人清理掉許多樹枝之后,赫然出現了一個山洞。
出口有一米來寬,兩米來高的樣子,阿依雖然驚訝,也很好奇,卻還是喘著氣,癱在地上不動彈。
天色已晚,前幾日有火,還有那棵古樹,且又處在一個孤立無援,危機四伏的境地,不得不覺得一切的疲累但尚可忍耐。
可今日趕了這許久的路,早已疲憊不堪,加上多日沒有好好吃飯,更是饑餓難耐。
更重要的是有了同類在身邊,雖然不知道為什么,但阿依多日來的那種危機感的確消散了不少。
而這一旦有了一絲松懈,所有的疲累都如決了堤一般,再壓制不住,紛紛以排山倒海之勢向阿依襲來,以至于阿依滿腦子都在叫囂著,找個地方大吃一頓,酣睡一場。
阿依硬是憑著這么一股意念,慢慢滋生出些許力氣,支撐著她從地上爬起來,走進了山洞。
走進山洞里,闖進眼眶的是一個大概七八十平米的地方,里面陳設簡簡單單的,不出所料的,絲毫不見半分阿依熟知而又期待的文明的影子。
只余一個尚在奄奄一息的火塘,靠里是一堆草垛,上面鋪著幾塊獸皮,兩邊墻角躺著一些柴禾。
男人抱了些柴禾搭到火塘里,待火塘里冒起了濃煙,才起身拿起了一塊鋒利的石頭,走向那些隨意扔在地上的狼,低頭利索地處理了起來。
看著忙忙碌碌的男人,阿依覺得自己應當去幫幫忙,可看了一會兒卻發現實在不知從何下手,加諸也確實不愿意再動彈,便只是賴在洞口地面上,頂著濃煙死活不騰地兒。
歇了一會兒,阿依還是有些過意不去,便勉強挪到火塘邊,撥弄著火苗,不一會兒,火便燃得旺旺的,暖暖的。
看著跳躍著的火苗,阿依發自內心的高興,臉不自禁的柔和下來,感受到熟悉的安全與溫暖,發出一聲久違的舒適的喟嘆。
似有所覺地抬頭看向男人的方向,卻不期然撞進了一雙幽黑深遂的眼眸里。
男人定定的看著阿依,眼中盛滿了打量和笑意,那變幻莫測的目光令阿依狼狽不已。
阿依慌亂地轉開頭,后知后覺的臉部肌肉趕不上這瞬息的變換,翹起的嘴角只好悄悄的,慢慢的放下,盡量不驚動任何。
突然懊惱自己放棄阻止男人拆掉烽火,還選擇一起到這里來的行為,也不知一切將會朝著什么樣的方向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