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難得是歡聚,唯有別離多
長亭外,古道邊,芳草碧連天
問君此去幾時還,來時莫徘徊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
一壺濁灑盡余歡,今宵別夢寒
一曲終了,臉上早已是淚水漣漣,骨笛慢慢的隨著阿依無力的雙手停留在胸前,靜靜地歆享著自己的魅力成果。
“嗚嗚~”
“嚶嚶~”
“哇哇~”
山洞內外在寂靜了一會兒之后,響起了窸窸窣窣的抽泣聲,緊接著聲音漸漸地大起來,直至有人哇哇大哭起來。
從古至今,人最基礎的表達原來從未改變。阿依有些被他們嚇到了,適才還蠻橫無禮的人,突然之間如此,實在有些招架不住。
“嗷嗷~”突然一聲不同凡響的哭聲,響徹云霄,很是輕而易舉地蓋過了眾人的“文雅”哭法。
又是那個高顴骨的丑女人,她這一嗓子,讓阿依突然覺得,她們還是更適合那不要臉的野蠻模樣。
“我可以不追究她們了,”阿依看了眼老頭,見他眼中晶瑩閃爍,腰又彎了些許,“不過,東西得先緊著孩子。”
“其次,是身體比較虛弱的人,”把眸光轉向嗷嗷聲處,阿依的聲音泠然無波。
“哇哇~”一旁的白虎突然也大哭出聲,語氣里多了輕松與欣然,“謝謝您,謝謝!”
這事兒,到此算是徹底翻篇了,所有人似乎都高興了起來。
“這東西還給您。”樂器在巫族的手中是一個十分重要的物件。“它在您手中才能發揮最大的作用。”
他們往往借助樂器來起到調動人們情緒的作用。最著名而又廣為人知的當屬商時的巫彭所用的鼓。
遞還了骨笛,阿依率先越過眾人,向山洞外走去。
“對不起!”阿慕追上來,語氣里滿是自責與歉然。
“能理解。”身形微微一頓,阿依并沒有多言的意思。
這些人明顯已經餓狠了,火上烤著的肉,幾乎沒有過烤得焦黃熟透的。有的甚至只聞了一點煙味,就已經被分吃入腹。
小孩的哭喊聲,女人的吼叫聲,男人撕咬食物的聲音,在原本恬靜寂寥的馬棚里此起彼伏。
“蝗蟲過境”,雖然這個詞聽起來很不好聽,但阿依覺得,實在沒有比這個詞更適合眼前的景象的了。
當初自己被阿慕撿回來的時候的事兒,一點一點的往頭腦里冒。阿依甚至開始揣測當初他面對餓狠了的自己時,會是怎樣的一種心態。
即便有很多人,但吃飯這個必不可少的活動還是結束了。礙于風雪與習慣,人們紛紛早早地跑回山洞,躺在草堆上,開始休憩。阿依也隨大流睡到了自己的床上。
這里的夜晚實在是一個再難熬不過的時候了。尤其是當許多人擠在一個小小的空間里的時候,這一點越發明顯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