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慕一臉的手足無措,想上前看看,到底又不敢貿然上前。只是眼中的自責與歉意越發濃郁欲滴了。
“還得把孔都去掉毛邊。”回過神來的阿依故作輕松地與自責的某人搭著話,絲毫不吝于自己的夸獎,“又找到了那么多根呀!真厲害!”
一次或許會引發爭吵的危機,就這樣解除了,竹林里又恢復了一片和諧安寧的模樣。
“嗚~”一陣悠揚的蕭聲響徹竹海,陪著竹林特有的簌簌聲,顯得格外清幽曠遠。
“好啦!送你。”一曲終了,阿依把手中的竹蕭遞給了一臉星星眼的白狼。
“我!?”白狼雙手交錯,使勁兒的揉了揉,小心翼翼的伸出,伸到一半又趕緊收回來,在阿依給她做的披風上使勁的擦了擦,才復伸出雙手,神圣而又莊重的接過了他看著誕生的樂器。
阿慕看著小孩手中的物件兒,心里止不住的發酸。心中一種不知是羨慕還是嫉妒的情緒,讓他下意識的開口,“那……,那這些怎么辦?”
“把根部截下來風存,”阿依看看那幾根細竹,揉揉酸脹的手腕,“其他的先帶回去吧。”
太陽已經漸漸西斜了,幾人也很識趣的往山洞的方向而去。
一路上,阿依不斷地指導著白狼吹簫,一開始只有千篇一律的嗚嗚咽咽聲,聽不出多少變化,漸漸地,聲音時高時低,時緩時舒,如此這般,快到山洞的時候,已經有了一些曲子的意思。
“真棒!”阿依看向羞羞答答的笑著的白狼,忍不住豎起了大拇指。
“這才哪到哪啊?”阿慕小聲的嘀咕著,語氣里滿滿的酸味令人難以忽視。
白狼頗帶挑釁意味的看了眼阿慕,炫耀的意思滿滿的,甚至帶在了他的蕭聲里。
阿依對兩人的廝殺互動很是無語,處在中間地帶的她,很是明智的轉移話題,“今晚想吃烤魚……”
“好!我來做。”雖然這是阿依一直以來的目的,可是見阿慕如此熱衷于做吃的,還是有些不自在。
這晚阿依如愿吃上了烤魚,而另外兩人,還是喝的魚湯,因為他倆怕魚刺,阿依對此很是不理解,但到底沒有強迫兩人的意思。
冰雪在消融,時光在流轉。樹上的綠芽兒,變成了綠葉,漸漸地又變得墨綠老成。山林里漸漸地有了小動物的蹤跡,甚至還有了鳥兒在歡歌。
一切似乎都在向著欣欣向榮的方向而去,連白狼的臉上也時常顯得格外的富有生氣。
但阿慕臉上的憂愁卻一日高過一日,仿佛在承受著巨大的苦痛。
阿依心頭的疑惑與不安日漸加重,她有一種幾乎本能的直覺——或許,這次又將會是一次極為重要的分水嶺。
在一個和煦的早晨,阿慕久久地站立在馬棚里,阿依知道,這一次,必須得直面他心中那積聚已久的難題了。
“我們回部落吧!”阿慕又為逐光添了一把草,始終不敢把眼睛投放在旁邊人的身上。
如果足夠留意的話,還能看到他明顯呼吸急促,臉上的表情既懊惱又似如釋重負,當然耳朵也不可避免地直直地豎著。
一些并不算美好的記憶涌現在阿依的腦海中,她曾一度的想要就這樣過下去就好了。甚至去竹林那處,建一竹屋,過著月朗風清的日子的這種想法,也因為寒季的百無聊賴而早已在腦海中演練了千百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