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見阿依一臉惶恐的站起身,人群自動避讓,然后幾個跨步,來到山洞前,在眾目睽睽之下,一下子跪趴在地上,以眾人能見的聲音念念有詞。
“有怪莫怪,有怪莫怪,山民們并沒有侵犯的意思。”
或許走上神壇會有許多的便利,但那卻意味著將要承擔更多的責任與義務,甚至在將來的某一天若因為某些原因而不慎跌落神壇話,只會摔得更慘。
而從古至今的人,都有一個十分奇怪的毛病,在幾乎所有人的眼中,神就是無欲無求,完美無缺的存在,不會犯錯,不會動欲,甚至不會有自己的情緒。
而這種全知全能,無所不在的人設,讓人們對他們的要求更加苛刻,相反的,卻不會對他們有什么貼心的認同感。
在人們的心里,會無時無刻的提醒著自己,神與自己的區別,從而永遠對之敬服而疏遠。
所以很多時候不是神不愿意走下神壇,而是走下神壇也無法融入其中,只會更加孤獨無助。
遠遠高于這個時代的知識結構與見聞能力,讓她必定會顯得格外神秘而又令人遐想無限。
阿依并不想淪落為這樣的存在,雖然不知道還將在這個地方生存多久,但她更加希望能夠以一種和他們最為相近的身份一起生活。
她希望在這個即便生產力低下,語言不通,連最基本的穿衣吃飯都成為一項巨大的挑戰的時代。能夠獲得一些真正的關心,甚至更貪心一點的說,能夠收獲一批真心相待的朋友。
在來到這里以前,在情感方面,她已經受了許多不可磨滅的傷害,也厭倦了那種物欲橫流的世界里,人性的缺點畢現的社會現象。
痛心而又無奈于良善被打壓的幾乎沒有了生存空間,厚黑一套成為了人生生存哲學的生活。
所以在這個地方以一種奇怪的方式安定下來之后,每每想起那個幾乎已經成為幻想的世界的時候,她也陷入了綿綿不絕的糾結之中。
一邊是優渥的生活,卻難免自私涼薄的現代社會,一邊是生存困難,吃穿都成為了大威脅的原始森林。
想要做出選擇,實在是一件艱難的選擇。不過,還有一點幾乎是決定性的籌碼,那就是她虧欠良多的父母。
當初她遭遇了情感危機,徑直跑到偏遠的地方,支教療傷,原本都已經決定要回去了,卻突然之間遇到了異常巨大的地震。
自己曾經無數次的想起當初最后的那一個畫面,而它也并沒有隨著時間的遠去而變得模糊不清。
或許是阿依的神情過于誠惶誠恐,或許是在精神生活匱乏的人們對神靈有著非一般的執著與信仰。
所有的人都隨著她的告罪聲而下跪祈禱。也跟著一起練那句他們或許并不知道什么意思而顯得格外高尚隱秘。
在一番祈禱之后,阿依站起來面向眾人,然后一臉嚴肅地強調:“我不是什么山神的使者,我的傳承來之不易,而我所要做的是傳播開來。”
“如果你們也能夠將這些傳承傳播開來,那么將會收到賜福。寒季將會有足夠的食物,老人們也不用再舍身離去。”
……
阿依的演說越發激動人心,她越說越激動,甚至隱隱有了一種指點江山的酣暢之感。
并沒有注意到,一群人正往山谷的方向疾馳而來,為首的幾人扛著獵物,很快到達了祭臺的位置,將獵物隨意一拋,便著急忙慌地趕往眾人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