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子!”宋族長想到這,連忙喚了發妻。
這事還是往低了說的好,讓老婆子去散點口風,免得又有心眼壞的盯上宋家。
如今宋族長對宋家可是重視的很,宋恒那晚親口說了,他要重新參加科舉。
所以他建議嫡支和旁支分族,旁支如何明眼人都看的出來,根子壞了,救不了了。
只要是想奔功名的都會甩開,這樣的族人只會是連累。
宋恒更是直言,若是不分族,那么他嫡六房這一脈就分出去。他們家要走科舉的可不只他一個,還有老兒子宋明智,他不會讓旁支禍害了自家光耀門楣的仕途。
宋族長聽了這話,當場如雷貫耳。回了家后,思慮了許久也不能下定決心,他兒子輩沒有會讀書的,可孫子卻已有兩個讀書數年了,再過兩年便也能下場。
二伯公可說了,他這兩孫兒考個秀才沒大問題,若是運道好,來日考個舉人也不是不可能。
而昨日給野花兩孩子出族,旁支的嘴臉他也是看清了,旁支的根是真爛透了。
他不是想扶爛泥上墻,只是祖上幾十年都是這么過來的,要他如今分族,他不敢。
可想到宋家,想到自己的孫子,宋族長就難熬的緊。
宋恒在二伯公家呆的久了一些,因為他特意跟老人家說了自己要再踏仕途的事情,也說了不分族便把自家一脈分出去的決定。
二伯公是個眼明心亮的,知道宋恒這個決定沒有錯,可他不想嫡支失去任何一房的族人。
他們嫡支四房才是同氣連枝的同宗親族,那旁支算什么東西?!
“阿恒,你先別沖動,伯公年紀是大了,可心眼不糊涂,就是要分出去,也是旁支那堆爛了根的!
你且等著,二伯公一定讓長淵把這族給分了,絕不影響你科舉,你安心備考就是。”二伯公拍著宋恒的肩頭,年過花甲的老人力氣卻不小。
宋文旭是宋恒爺爺輩的,嫡支幾房已經分了好幾代,后代多了,血脈就不好論。
后來便按先祖長幼喊,因此同輩里年紀最小的宋文旭,卻被后輩喊作伯公。
爺爺這樣的稱呼只有三代血脈內才用,宋家沒有堂親,用不上。
宋恒等的就是這句話了,他說這些不就是想讓二伯公出頭嘛。
二伯公有秀才功名,輩分高,又是如今嫡二支的長房,在族里是很有威望的,只要獲得這位老人的支持,那分族的事情就八九不離十了。
“是侄孫無能,讓您老費心了。”宋恒的語氣頗為慚愧。
他利用了這個真心為后輩著想的老人,算是陽謀了。
前世算計那么多從未心虛過的他,此刻竟有些不敢對上老人的目光,大抵是前世,從未被長輩護過吧。
宋文旭只以為宋恒是內疚的,這孩子年少時就是個古板迂腐的,這樣的性子可不好為官。但這族孫偏偏是個有天賦的,若是再考說不得真能考個名頭出來。
“你先家去,這事二伯公做主,你就別操心了,既然決定了要科考,那就在家里好好溫書,明年春科雖然只有縣試,卻正好讓你下場試練一番。”
雖然對侄孫有信心,可老人也不覺得宋恒能時隔多年,一次就考上秀才,所以才說下場試試,也是提醒宋恒不用太著急。
宋恒連忙稱是,說自己也是打算先試試,等有把握了再繼續下場。
宋文旭聞言頓時滿意的笑了,心道這族孫也不是白長的的年歲,性子比年少時沉穩老練多了。
也是,亂世十幾年都過來了,再迂腐的人也該開竅了。
宋恒告辭后直接回了家,至于宋德的一兩銀子,他打算明日陪媳婦去鎮上的時候送去,宋德大多在鎮上的車馬行住著,四五日才回一趟村里。
村里有戶人家是專門掙車馬費的,每日清晨在村口等村民上車,人齊了就出發,下午才回程。
他們村離鎮上說遠不遠,說近也不近,畢竟坐牛車也要近兩個時辰,若是徒步更是要走上半日,一來一回的時間堪堪夠,卻不夠買賣東西的。
這還是下溪村出發的時間,若是附近的其它村子只會更久。
不為別的,他們村有著清水河上下游十里地唯一的一座青石橋,出山去往官道的山路就在橋口。
背靠著大魚山生活的村子都是住在河對面的,所以過河是個問題。
離得遠的村子有村民用小漁船渡河到橋口這,可一趟就要一個銅板,沒人舍得花費這銀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