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民營中,有一小部分人特別顯眼,他們穿著華麗,身上干凈,與其他流民大不同。
他們有的是以前從遵義逃出去的商人,有的是從安順府逃過來的商人。
“這,他們會不會不讓我們進去?”說話的是一個身著錦衣的中年婦人:“老爺,這可怎么辦吶?”
對面關墻上忽然增加了許多兵力,這不得不讓他們多想。
“夫人莫急,他們沒趕這些流民走,就是已經有了安置他們的打算了,再等一等,實在不行,大不了去貴陽便是。”郭鑫源聞言連忙安撫道。
郭鑫源本是遵義府的商人,在聽到有亂匪在攻打婁山關的時候,便帶著能帶走的家產跑去了安順。
誰成想剛在安順安定下來,又碰到南籠生亂了。
貴陽那邊官軍又嚴防死守,不讓任何一人進入貴陽府。
沒辦法之下,在聽說了遵義府這邊對百姓不錯之后,郭鑫源又舉家搬了回來。
現如今貴州到處生亂,去哪里都不保險,郭鑫源索性就回遵義這邊試試,畢竟這里好歹是漢人做主。
“都怪你,當初就不該跑,你說這里要是不讓進,我們可怎么活喔?”
聽到自家夫人這句話,郭鑫源心里很不是滋味,想著因為自己的一個決定,全家老小跟著自己顛沛流離,他心中著實不好受。
或許是到了該改變的時候了,有時候順風草活得也不是那么理想。
想到這兒,郭鑫源看了看關墻上沒有辮子的兵丁,狠心的咬了咬牙,找出一把剪刀“咔嚓”的一下就把自己頭上的辮子也給剪掉了。
“老爺,你這是干什么?”郭夫人還沒來得及阻止,郭鑫源便手起刀落的把辮子剪掉了。
作為一個商人,郭鑫源善于觀察,來到這里三天多,他無時無刻不在觀察,觀察周遭的同行人,觀察流民,也在觀察對面關墻上的兵丁。
郭鑫源發現對面那些兵丁除了沒有穿兵服外,腦袋后面也沒了那根辮子,并且精神面貌可比綠營兵好太多了。
同時,郭鑫源也是一個善于鉆營的人,要想要對方收容自己,就得把自己變得和他們一樣。
“夫人,老爺我想清楚了,不跑了。”做出了決定后,郭鑫源仿佛整個人都輕松了不少,說著,把手中的瓜皮帽一丟,就露著一頭短發的腦袋。
郭夫人喜極而泣,一邊擦眼淚一邊笑著道:“好好好,咱們一家以后就安心過日子。”
他們周邊的其他商人見狀,機靈的也把自己的辮子給絞了,當然,還有一部分則在觀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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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漢明在沿線安排好防衛來到烏江關時,已經是第二天中午了。
為了這次不出亂子,他把先訓練的三個師三萬人都調了出來,一萬在遵義府附近協助軍政府,一萬布置在府城到烏江關沿線,一萬人則先調來了烏江關。
“怎么樣?沒出亂子吧?”來到關墻上,黎漢明看著烏江對面的密密麻麻的流民,有些頭皮發麻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