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陽府,滿人聚居區,提督府。
貴陽城太小,加上在此地駐守的旗人本就不多,所以清廷便沒有在這里建筑滿城,而是同遵義那樣,規劃了一塊滿人聚居區,除了旗人,其他人一概不準進入。
與遵義城滿人聚居區的散亂不同,貴陽城的顯得要緊湊得多,防守也要嚴密得多。
額勒登保面色疑重的看著手里的線報,暗道:遵義的亂匪果然坐不住了。
雖然他知道遵義的那幫亂匪不會一直安分下去,雖然也預料到了他們等待時機,但當他們真正的動了起來時,額勒登保還是面色疑重。
特別是在如今這個特殊時期,南籠亂軍整合了內部的亂局后,如今亦是愈戰愈勇,不但如此,原本觀望的各大土官,也紛紛跟著叛亂了。
額勒登保面對南籠的亂局就已經有些招架不住了,更何況苗疆那邊又出現了亂子。
平亂一年,軍士們也在山里戰斗了一年,軍心、士氣早已疲憊不堪了,加之先后戰死了幾位將領,后來主將福康安又在軍中病逝,再加上遵義、南籠先后出現了叛亂,官軍軍心士氣早已渙散了。
如今眼看著苗亂就要平定了,主將和琳又病重了,如果和琳再出事,對軍心士氣無疑會是再一次沉重的打擊,到時要想再平定苗亂,恐怕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如今遵義亂匪再起,而自己手里的兵力又捉襟見肘,四川的兵馬又被白蓮教拖住了,想到此,額勒登保頗有些無能為力的感覺。
雖然現在才向朝廷求援可能會來不及了,可是如今形勢下,額勒登保也沒有別的辦法了,匆匆寫了一道求援奏折,并且在封面寫上“飛折八百里速遞”后,找來傳令兵,鄭重交待道:“立即八百里加急送往京師!往東,去湖南乘船!”
“是!”傳令兵立馬應了一聲,接過奏折后快步離開了。
額勒登保估算了一下,就算八百里加急,送到京師最少也得需要半個月,這已經是當前形勢下最快的辦法了。
原本北上進入四川然后乘船沿江而下要快一些,但是如今四川境內的水道已經不安全了,額勒登保只得選擇由東進入湖南,然后在乘船沿江而下,在安徽下船快馬北上。
在中國古時候的大部分時間里,就趕路的速度這一點來說,最快只能維持在六百里的速度,而且還是靠著一個驛站換一匹好馬,最后馬累死了,人也累殘了這種代價換回來的。
所以歷朝歷代機會都有相同的規定,除非是十萬火急的事情,否則不允許使用“六百里加急”,那就更不要說“八百里加急”了。
如今清朝的驛務是歸兵部統一管理的,專門設有一個車駕司機構,任命官員有七人,主管全國的驛道驛站。
同時在皇宮的東華門附近設立兩個專門機構,由滿漢兩大臣會同管理京師和各地驛務聯系,下又設驛夫驛馬以及捷報處,收發往來公文和軍事情報。
清代的通信時限達到了歷史上最快的速度,在此之前,一個晝夜最多跑四百里、五百里,而清朝的馬遞傳送公文,最快可達一晝夜六百里至八百里。
清代的驛站比明朝更為普遍,尤其在一些邊遠縣級地區,新設了“縣遞”。這種郵遞在縣間通信,彌補了干線驛站的不足。
縣遞不是正規的驛站,但備有通信馬匹,起著驛站的作用,因為有了縣遞的補充,清朝全國郵驛事業比前朝更加發達。
雍正建立軍機處以后,清朝的郵驛事業有了新的發展。軍機處可以直接下發皇帝的上諭或詔令。有時候這些上諭不經外廷內閣處理,由軍機處直接交給兵部的捷報處發給驛站向下馳遞。
這些重要的文書上面常常書有“馬上飛遞”的字樣,表明其為急遞文書。有的要求時限更緊,直接寫上“六百里加急”,甚至有的要求“飛折八百里驛遞”者,這樣的方式,既能保密又可以高效。
如今這樣的形勢下,額勒登保知道,如果不動用八百里加急,西南危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