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枚剛從外面回來,便看到園子門口有幾人正鬼鬼祟祟的在那里嘀嘀咕咕,連自己走近都沒發現。
當聽到二人談話的內容后,饒是袁枚臉皮再厚,也不免有些面紅耳燥起來,不由得咳了兩聲出聲提醒道。
而他身旁的弟子劉霞裳聽到黎愷二人的談話內容后,更是被羞愧得滿面通紅,無地自容了。
黎愷、吳叔二人聽到身后的咳嗽聲,頓時一驚,慢慢的轉過身來,見到了一個老頭子帶著年輕弟子后,霎時便猜到了袁枚的身份。
兩人見狀頓時變得有些尷尬了起來,不過也沒忘了禮節,連忙拱手見禮道:“見過袁先生。”
或許是經歷得多了,早已練就了一副厚臉皮,此番見二人知禮節,便對先前他們的腹誹變得毫無在意了,只是淡然的點了點頭道:“隨園很大,景致也迷人,兩位可以隨意看看。”
說罷,袁枚便不再理會黎愷二人,帶著弟子劉霞裳便直直的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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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慶元年九月十六日,龍里,草原,天氣晴朗,湛藍的天空沒有一絲云彩。可是此時草原的空氣卻是格外的凝重,氣氛也是頗為沉重,一片肅殺。
額勒登保在接到遵義兵馬開始向貴陽包圍襲來的消息的時候,便立即收縮了開州、修文、貴定等地的兵馬集結到了龍里草原上。
紅旗軍的戰力額勒登保早已知曉,所以他沒敢小看,與其讓官軍駐守在各地被分而殲之,還不如全集結在一起,以優勢兵力來對戰襲來的匪軍。
此時的草原上集結了清軍綠營兵、八旗兵、各地守備軍等攻擊四萬余人,這幾乎是當下額勒登保能集結的所有兵力了。
清軍對面十里外,陶也也在緊張的整列隊形,除了原本帶來的第四師一萬三千余人和近衛師的一萬人外,黎漢明又把留守的遵義的一萬近衛師中的五千人帶了過來。
在收到陶也準備在龍里草原決戰的消息,為了保險起見,黎漢明留了五千近衛師在遵義后,便帶著剩余的人馬趕了過來。
不但如此,為了保證火力壓制,黎漢明還把軍械庫中所有的火炮及火箭炮彈藥全部帶了了過來。
此刻的黎漢明正在戰場不遠處的一個山包上,觀察著清軍的一舉一動。
“四萬余人馬,騎兵三千多人,火槍兵接近兩萬人,神威、子母等火炮一百五十余門,加上按照戰時的清軍常例是每槍每炮均備彈三百發來算,理論上講,如果與其展開槍炮對攻的話,會在綿延兩公里的火力線上吃到至少一百五十多萬多發彈丸,然后還得面臨數千騎兵的合圍,放在十七、十八世紀的東亞,這就是最具威力的戰陣。”
黎漢明一邊觀察著清軍的動向,一邊分析著紅旗軍即將面臨的戰況。
綠營的常規陣式與八旗大同小異,因為兩者的火器戰術都是源自明末清初的軍事積累,即主要以槍炮組成的橫陣作為主攻力量,在會戰中保持密集延續的火力線,輔以冷兵器的近戰肉搏,側翼的大隊騎兵合圍沖殺。
雖然清朝前期一直有官員將京營的演練陣式引入綠營,但直到乾隆三十九年,清廷才依福康安的建議,正式要求全國綠營統一照京師健銳營、火器營的“九進十連環”陣式演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