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當然是保守的說法,肯定有一個月了。
“這么久都不換洗?”
她又瞪大眼睛,輕輕掐他,“你邋遢死了,不行,我要嫌棄你了,我要換新的。”
“換唄,我又沒說不讓你換。”
林塘忽然又想到另一件事情,問:“你不回去,都不跟家里說一聲嗎?”
江靈兮白了他一眼,皺皺鼻子,沒有回答。
這其實是已經給了答案。
就像她昨天在這邊吃飯一樣,沒跟家里說,也沒見有人詢問她,簡單的推理,不外乎兩個可能:
要么沒有人在乎她,要么她提前就已經跟家里說過了。
毫無疑問,更接近現實的是后者。
林塘沒再追問,因為這涉及到她心里面的關于她的矜持的問題,問下去可能會惹惱羞成怒,到時候大概率倒霉的是自己。
回到基地,其他人都在訓練室,小客廳里面只有倆貓在呼嚕呼嚕,林塘領著江靈兮到自己房間里面,頗有點心跳砰砰然,像是做什么壞事似的。
把門關上,他看看她,她顯然也覺得有些異樣,眸子亮晶晶、水汪汪,見他看過來,瞪了他一眼,兇巴巴的威脅道:“看什么看?你不許偷偷想一些壞念頭!”
林塘呵呵一聲,義正辭嚴地反駁道:“我健康正直善良,怎么可能會有壞念頭?”
如果有什么念頭,那肯定不是壞的。
這么正常的事情,早晚的事情,怎么能說是壞呢?
江靈兮白了他一眼,問:“新的床單呢?”
“應該在這里,我找找。”
林塘從柜子里面翻出清洗晾曬過的床單,江靈兮看看上面的格子圖案,鼓鼓腮幫道:“好丑啊,一點都不可愛……等下我要買兩套新的。”
“隨便。”
林塘自然沒意見,只是暗暗懷疑,不知道自己啥時候能中午回到自己房間來睡覺。
“那個拉鏈,拉開……”
“從這邊脫吧。”
“嗯。”
“……是不是太大了呀?”
“應該剛好。”
兩人很快把床單被罩枕套都換好,林塘拿去樓下洗衣房,很快重新回來,發現房門已經關上,于是敲了敲門。
過了會兒,房門打開一條縫隙,江靈兮露出個小腦袋,亮晶晶的眸子忽閃忽閃地眨動,充滿了警惕:“干嘛?”
“我拿個毯子,不然怎么睡?”
“哦。”
她鼓了鼓腮幫,像是猶豫了一下,做賊似的把房門再打開了一些,讓他進來,然后迅速地把門關上。
訓練室門開著,季蘭亭從里面走出來,余光瞥見這一幕,看著林塘房間緊閉的房門,站在原地愣了好幾秒,才嘀咕了一聲:“臥槽……不會吧?這也太快了吧?”
他的表情很快由震驚變成了崇拜,搖了搖頭,暗暗感慨果然人不可貌相,原本還以為林塘是個新手,沒想到進度居然這么快。
他搖頭晃腦、嘀嘀咕咕地進了衛生間,過了會兒重新出來,發現林塘裹著個藍色的毯子,正躺在沙發上翻身,扶手上還有只貓,不知道是提莫還是悠米,正在隔空伸著小爪子,似乎要扒拉一下毯子。
林塘個子很高,躺在沙發上多少有點逼仄,好容易找到個比較舒服的姿勢,就發現季蘭亭表情古怪的在盯著自己看。
“你干嘛呢?”
“睡覺啊。”
林塘做好了季蘭亭追問“為什么不在房間里面睡”的準備,但季蘭亭并沒有問,只是眼神復雜,似有崇拜、佩服,又似有同情、安慰地點了點頭,“哦,那你睡吧。”
季蘭亭說完就徑自回了訓練室,林塘有點奇怪,隨后又忍不住嘀咕:“他為什么不問呢?”
季蘭亭既然是從衛生間出來的,那肯定剛剛進去,林塘很快猜測到他可能看到自己剛剛回房間了,大概率也瞥見了江靈兮,否則沒道理不問。
但就算是看到了,誤會了,也沒道理不問啊?
他總不會以為自己是被江靈兮趕出來的吧?
林塘一時間有點為難,作為一個很有男子漢氣概,要臉面,有自尊,頂天立地的大好男兒,是不是有必要挽回一下自己在隊友心里面的形象呢?
比如……現在抱著毯子去敲門,并且強硬地向江靈兮表示自己絕不睡沙發:
哪怕打地鋪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