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像乘客,而水牛成了它的坐騎,帶著它在草原上奔馳,遠處的食草動物們都忍不住伸頭翹望。
水牛背上的皮實在太厚了,他咬了許久,發現傷害并不是太大,于是跳了下來。
掙脫了累贅的水牛,立刻朝牛群方向逃破,只是它的速度實在太慢了,頃刻就被楊弘毅追上。
這一次他從側面襲擊,咬住它的脖頸,后腿掛住牛頭,整個獅軀都和水牛貼在了一起。
水牛頓時感覺腦袋沉重地都抬不起來,只能低著頭。
楊弘毅知道殺牛不是什么簡單事,它們的生命力極其頑強,但他有的是耐心,一點都不著急,就這樣耗著。
夕陽逐漸西沉,水牛慢慢絕望,無論怎么掙扎,脖子下該死的獅子就是不松口,就像狗皮膏藥一樣貼著它。
牛群已經離開了,似乎并沒有注意到它們有個成員落隊了。
漸漸的水牛沒了力氣,站在原地不動,又過了一會,它軟倒在了地上。
亞成年單獅博牛的戰績在薩比森絕無僅有,楊弘毅做到了。
他呼喚麥森,獅王從遠處走來,在水牛四周轉了幾圈,然后用鬃毛蹭了蹭楊弘毅,此刻麥森把他當做了自己的孩子。
這天晚上,麥森飽餐了一頓,補充上了體力。
第二天天明的時候,它繼續往東面趕路,跨過了辛吉塔,到了倫多洛茲。
倫多洛茲已經是薩比森中部地區,楊弘毅從來沒有走過這么遠的路,它不知道麥森要去哪里,但他必須護送它一路。
路上,他們碰到了好幾個獅群,這些獅群的規模都很大,而且有好幾頭成年雄獅守護。
穿過它們領地的時候,自然免不了受到驅逐,不過可能是因為老雄獅和亞成年的關系,地主們都沒有太大殺心,趕出領地就完事。
倫多洛茲實在太大了,和辛吉塔差不多,一半的時間楊弘毅都在趕路。
起初麥森的速度還挺快,后來越來越慢,它已經漸漸走不動了。
腹部、后腿、脊背的皮膚已經松弛,肋骨、腿骨、脊柱全部顯露出來,麥森已經骨瘦如柴,一頭華麗的黑色鬃毛也不斷脫落。
最后一段路,它幾乎是一瘸一拐地走完。
面前大河奔騰,麥森趴在大河旁邊,靜靜聽著沙河之聲,眺望著東方的天空。
它終于趕到了馬拉馬拉的西部,曾經它在這里擊敗了倫多洛茲的霸主,搶到了這片地盤,現在它又回來了。
獅王的吼聲發出,持續著,一直不停。
馬拉馬拉的動物們都被驚動,或許多年前,它們曾聽到過這個熟悉的吼聲。
楊弘毅的身影站在黑暗之中,靜靜望著月色下的獅王。
吼聲在下半夜停止了,麥森最終閉上眼睛,沉眠在了沙河邊上。
楊弘毅從暗處走出,來到麥森身邊,就那么站著,直到天明。
鬣狗和野狗圍聚在麥森的尸體周圍,楊弘毅發狠咬死了兩頭,不允許它們靠近。
就這樣,他足足守護了十天,當他看到一頭瞪羚被殺死時,他離開了。
麥森的血與骨,融于這片土地,它回到了薩比森的懷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