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雨天,每到夏季這個時候,薩比森仿佛就有下不完的雨。
坑坑洼洼的水塘邊徘徊著幾只綠皮樹蛙,它們搗鼓著爛泥,筑造巢穴。
一輛吉普車從遠處而來,碾過水塘將剛剛筑起的巢穴毀滅,令它們跳腳。
“不出意外,馬庫魯應該撐不住,它傷得好像比怪尾巴還重。”車上傳來一道聲音。
“去看看就知道了,如果真的遭遇不幸,那壞男孩的道路就艱難了。”布雷趴在窗口給自己點了一根煙,煙霧在雨中潰散泯滅。
他身為北部負責人,昨晚在阿拉蘇薩的大戰他親眼目睹。
保衛者一如剛出現在薩比森之時,給予了對手重創。
昨晚回去后,各個營地都互通了消息,對于目前薩比森最大的兩個聯盟,保護區給予高度重視,認真談了談目前的局勢,以及日后可能出現的情況。
西部的負責人蕾珊在會后還特意和他通了電話,希望能夠將馬庫魯的情況匯報給她們。
他明白這個老同事的擔憂,于是天一亮,他就帶人來了。
車子開到了昨天拍攝的地方,果然三頭獅子都還在原地,馬庫魯依舊趴在地上,生死不知,怪尾巴趴在旁邊倒是還挺精神。
撒旦在兩個哥哥身邊轉悠,聽到車聲,快速沖來,朝著保護區的人吼了一聲,讓他們滾遠點。
一般來說戀愛中的獅子,產崽的獅子,或者處于危險中的獅子,都不太想讓人類靠近。
布雷他們工作了十幾年,自然是明白,所以把吉普車往后倒退了一段距離。
“看起來狀態不太好,背部有血洞,沒辦法判斷脊柱有沒斷裂。”
“我在想,如果保衛者現在殺回來,它們豈不是全部要完蛋。”
“昨天的錄像來看,暗鬃和金棕的下犬牙被打斷一顆,疤鼻和白發也都受了傷,以保衛者的謹慎應該暫時不會回來。”
保護區的人正觀察時,遠處一只花豹靠近了營地。
撒旦顯然發現了這點,它朝前沖出,準備驅趕這頭豹子。
但很快身后傳來了大哥馬庫魯的吼聲。
楊弘毅微微抬頭,睜開眼皮,示意撒旦別傷害那頭豹子,這頭花豹從稀樹平原跟了他一路,不離不棄,他不忍心傷害它。
花豹或許是把楊弘毅當做親人了,昨晚它在不遠處的樹上目睹了一切,知道楊弘毅受了重傷,故而想要過來安慰他。
天明的時候,它在附近轉悠,想要過去看看,又很害怕撒旦。
雖然收到了示意,但撒旦并不準備讓任何潛在敵人靠近,依舊攔住了花豹。
楊弘毅有些無奈,他明白撒旦的做法,這種時候確實不能容許其他動物靠近,于是示意花豹先離開。
脊背的傷口令楊弘毅一晚上都睡不著,他能明顯感覺到身軀的虛弱感,骨頭關節處就像生銹了一般,提不起勁。
這種時候,他最擔憂的無疑是行軍者回返,換做是他一定會這么做。
為了謹慎起見,他讓撒旦在附近找尋渥太華獅群。
目前的局勢只能防守,必須守住阿拉蘇薩邊界,給他和怪尾巴恢復傷勢的時間。
冥河男孩快要成年,也算是不錯的戰力,行軍者同樣受了傷,只要有兩頭能戰的獅子在,它們不敢過于冒進。
花豹趁著撒旦去找獅群的時候,悄悄溜到了楊弘毅的身邊,它叼了一只疣豬來,剛剛在路邊捕獵到的。
它將疣豬放在楊弘毅嘴前,用臉頰蹭了蹭它的鬃毛。
怪尾巴在旁邊看得懵懵懂懂,想破腦袋也不知道豹子怎么會給大哥送食物。
楊弘毅用額頭蹭了蹭花豹的腦袋,接受了它的好意。
保護區的人也沒給花豹取個代號,于是他想給它取個名字。
他的母親叫雅典娜,妹妹叫蓋亞,都是神祗之名,面前的花豹體態優美,卻又經歷了喪子之痛,令他想起了前世的斷臂雕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