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悅冉按了按額角,許是太緊張了。
眼看著時間已經不早了,李悅冉又給自己煎了一個太陽蛋,烤了兩片土司,看著沙發還在沉睡的妖孽男子陷入沉思。最后,李悅冉留了一張便簽和家里的一萬元現金在床頭柜上:
弟弟,冰箱里有吃的,喜歡什么自己做,吃完記得幫忙把垃圾帶扔一下。一萬元是精神獎勵,但你不是吃這碗飯的料,建議另謀出路。
留完字條,李悅冉便換上得體的黑灰色套裝出門了。
到了公司,沈欣一如既往比她更早一些,一身剪裁得體的淺灰色西裝,金絲眼鏡精巧地架在高挺的鼻梁上,眸子一如既往的溫柔:“臉色怎么這么差?”說著,探手自然撫上了她的額頭。
李悅冉乖乖站在他面前,心底有點發虛:“昨晚跟白鴿喝得有點多……”
沈欣的臉色也不是很好,眼神卻一如既往的溫潤。他抬起手,覆上李悅冉濃密柔順的頭發,輕輕撫了撫:“容光集團重要,卻也不及你身體重要,你忘了上次胃出血了?”
李悅冉乖順地點頭,目光卻越過沈欣的肩頭:“小白,會議室布置好了嗎?容少九點就到,還差十分鐘,所有參與談判的人都準備好了嗎?”
被稱為小白的女子一身純黑的修身西裝,一臉崇拜地望著李悅冉:“冉總放心,一切安排就緒,就等容少了。”
四年前沈欣和李悅冉合伙盤下這家公司的時候,這家公司已經資不抵債,他們這些員工,也做好各奔東西的準備,哪知四年時間,兩個新老板一個抓技術,一個搞市場,竟將這個半死不活的小公司盤活了,還要在新三板上市了!
她最崇拜的不是技術哥沈欣,而是市場姐李悅冉,每次的客戶,她總能抓到客戶的痛點,從產品的特點到客戶的需求,甚至客戶個人喜好,都把握得清清楚楚,一單一單地簽下來,簽到他們市場部的人手發軟,季度的績效獎金也是豐厚地驚人。
因此這次,就算是市場上首屈一指的容光集團,她也絲毫沒有懷疑過李悅冉會拿不下這單。
九點整,會議室維持在25攝氏度的室溫,桌子上擺著大束剛剛采摘下來的百合,每個位置上都講究地擺上了哥窯瓷茶具,杯中溫潤金黃的茶水上氤氳著據說容少最愛的蘭花香氣,不是特別貴的老樅,卻是這位極為低調繼承人最愛的水仙。
沈欣坐在談判主桌上,側過臉淺淺一笑:“怕是上班時間交通堵塞,有些耽誤了。”
李悅冉卻沒有沈欣的篤定,臉色較早上更白了些,握著手機的手指骨節發白:“我們的人沒有接到容少,他的團隊也找不到他……”
容少入住的海月山莊,好巧不巧距離昨晚見白鴿的酒吧有些近。
早上那個不好的預感,又重新縈繞在她的腦海中……
不會的。
白鴿與她交易多次,沒有一次失誤。
且不說她們無冤無仇,作為一個業內冉冉升起的商業密探新星,白鴿不至于如此砸自己的招牌。
李悅冉甩了甩頭,握著手機走出了會議室。
哎呦!
李悅冉揉著鼻子抬起頭,一個熟悉的臉龐映入眼簾——
是昨晚那個愛撒嬌的妖孽男子!
男子的面容依然俊美得不像話,只是昨晚迷離的眼神此刻有些復雜,先是羞憤、驚訝,再是疑惑,然后目光越過李悅冉的肩膀,在透明的會議室中掃視一圈,在眾人黑灰白的衣服上略略掃過,在會議桌上百合上停駐了的片刻,再看向李悅冉的目光中,便多了一絲了然的嘲諷和譏誚。
男子身后一個矮胖的中年男人小步跑上前,諂媚又討好地喚了一聲:“容少,您沒事吧?”
這一聲徹底打破了李悅冉最后的希冀,她似乎聽到了五雷轟頂的聲音,她也終于想到了這次資料缺漏了什么——金主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