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均白接近子時三刻才回來。
次日,陳公用了早飯,陳均白讓小仆雇來馬車。他們站在門外敘了會話,陳公只對這對新婚夫婦作了一句叮嚀“牢記要孝敬家姑,夫妻相持。”,便讓馬夫驅車西行。
第三日,云束因從宮中嫁出來,在京都沒有親人,自然不需要歸寧。
第七日,陳均白一大早便去了校場。宅中只剩云束,丁姨娘和汪氏。大家在一起吃早飯的時候,汪氏悠悠將目光落在云束的肚子上,引得她身體一顫。
到了九月十五日,云束委婉的向汪氏表示,想去大相國寺。汪氏斬釘截鐵地拒絕了,反道,哪個新婦會在婚后一個月到處亂跑,讓別人看見了成什么樣子。
云束道,她會戴上帷帽。
汪氏還是不同意,道她人只須待在家中,侍奉好阿巖。世風日下,他們這樣的人家的女眷,怎么能學外頭粗鄙的鄉婦到處亂跑。
云束不吭聲了。
汪氏緩和語氣,道她若想出去,下個月可跟她去凈初寺上香拜佛。陳均白回來后,云束把這件事同他講了,他有些為難,承諾以后得空會帶她去大相國寺。
云束不抱希望。
下月初九,已入深秋。清早云束和汪氏用過早飯,各罩一件斗篷,帶上香火錢,攜幾個仆人,乘車向凈初寺的方向去。
凈初寺位于鹿鳴山山腳下,傳為當年扶桑僧人入京學習佛法,高祖禮待,讓人在鹿鳴山腳修建凈初寺來安置他們。一小部分扶桑僧人便在此留居,研誦佛經。太宗登基后,崇尚佛法,下令擴建凈初寺,又邀名僧入宮講法,有所悟,嘉獎名僧。自從,凈初寺名聲遠揚,成為汴州人拜佛上香的最佳去處。又因鹿鳴山林木蔥蘢,由山腳往山頂風景殊異,吸引不少士庶前往游玩作記,漸漸也成為百姓踏青游樂的選擇。
汪氏與云束下了馬車,寺外不遠處的平地散布著幾個賣茶飲的小攤。汪氏徑直入了寺中,云束緊隨其后,只見寺內種值幾棵參天銀杏,青黃交替,已有零落之感。一個小僧手執掃帚,把落葉掃積在一起。
掃帚摩擦地面一下又一下的聲音,似乎擁有滌蕩人心的魔力,讓云束暫且拋去眼下各種煩雜,只需跟著汪氏跪在蒲團上,舉香向殿中供奉的金光閃閃的神陀訴說自己的心事。
汪氏上完香,虔誠地磕了幾個頭,方才將袖中的香火錢拿出送到旁邊的和尚手中。和尚合掌,說了句“阿彌陀佛”。恰時,大殿又進了兩位香客。
汪氏聽說凈初寺的主持道行高深,見微知著,善解簽文,常有人不懼辛勞從別州趕來,向他求一支簽,解心中疑困。汪氏此次前來,也是有意向他求簽。
汪氏見此,便直道:“師父,主持可在?信女想向主持求個簽。”
和尚道:“主持正在禪房誦經,還請女施主稍等片刻。”
汪氏道:“多謝。”,便出了大殿。
近半個時辰,見住持往大殿來,扭頭對云束道:“我去向主持求個簽,你在這兒等著。”
云束因晨起顛簸而感到口渴,現見汪氏入殿,便想著到外面買碗茶再回來。
心下想著,便出了寺門,見外面又多了幾個賣各色雜食果子的小攤。云束走到一個小攤前,道:“麻煩倒碗茶。”
賣茶水的是一個體態瘦削的女子,著一身素色麻衣,往茶碗中倒茶,抬眼之際便呆立在原地。
女子素面朝天,眉眼處雖留有滄桑的痕跡,但大體氣質是寧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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