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拓跋珪的話,拓跋壽沉默了,他知道拓跋珪說的是事實,過了片刻,他有些不死心的說道:“這些百姓即便是跑了,也跑不了多遠,我們將他們抓回來便是,只要搶來奴隸和糧食,我想千夫長大人也不會太過于懲罰我們吧。”
拓跋珪冷笑一聲:“從昨天開始到現在,即便是他們再慢,也能跑個五六十里了,快一點的估計都到渭州城了,再說,即便他們不去渭州城,散開往那山里面一貓,我們又能抓回來幾個?”
聽著拓跋珪的話,拓跋壽心中那自欺欺人的想法無情的被撕破,他早已沒有了嘲諷拓跋珪的那份閑心,只后悔當時怎么自己去向拓拔野望爭那不討好的差事,當時讓那拓跋桐去多好,只怪自己立功心切。
看著還算冷靜的拓跋珪,拓跋壽問道:“現在我們該怎么辦?”
拓跋珪說道:“為今之計,只能趕快將實情告知千夫長,大軍加快速度趕往渭州;知道我們來了,渭州周邊的百姓必將涌向渭州城,即便是渭州城中全站滿了人,那么多百姓他也裝不下,如果渭州沒有有能力的主官,渭州必將混亂;如果我們能在渭州混亂的時候趕到渭州城,說不定還能直接入城,那個時候千夫長大人也就不會計較這些小事了。”
聽到拓跋珪的分析,拓跋壽心中一喜:“對對,我怎么沒有想到,以往我們去的好多地方,那些當官的聽到我們就嚇得屁滾尿流,連夜逃命;沒人主事,那些漢人就像沒頭的蒼蠅一樣亂撞,那高高厚厚的城墻也成了擺設,只要我們進了城,奴隸糧食還不是想要多少就有多少。”
此刻的渭州城并沒有拓跋珪所想象的那么混亂,在郭威的坐鎮安排下,渭州城周邊的百姓正在入城,他們雖然神情恐慌,行色匆匆,但在折沖府府兵的維持下并沒有發生太大的混亂。
一接到王圣從通安鎮快馬發來的信函,郭威就安排府兵去渭州城周邊村鎮傳信,讓周邊百姓全部到渭州城暫避,同時安排斥候向北二十里,打探黨項軍的行軍情況,同時,他也將自己的中軍帳搬到了北門城墻上。
現在郭威最為擔心的是在通安鎮駐守的王圣,他能看出來當時王圣在去通安鎮時誓死的決心;郭威去過通安鎮,很清楚通安鎮的的城墻是個什么情況,王圣只帶去了他的一個團,面對千瘡百孔的通安鎮,那點人根本就起不了多少作用,現在郭威唯一的希望就是黨項軍將全部重心放在渭州城,對通安鎮沒有那么重視,或許王圣還能逃過一劫。
按照郭威的預計,黨項軍的先頭部隊應該早已出現在渭州城下的,但是到目前為止,斥候還沒有報來黨項軍的蹤跡,郭威心中是又喜又憂。
喜的是黨項軍晚來一刻,他便多一刻準備,城外的百姓也能多一些進入城中躲避;憂的是黨項軍晚來一刻,那就表明通安鎮的危險就多一分,到現在還不見黨項軍,唯一的解釋就是他們在通安鎮被拖住了,按照王圣報告的黨項軍人數,通安鎮無論如何也擋不住的。
就在郭威心中焦灼之時,斥候來報,趙飛龍帶著通安鎮的百姓正在往渭州城趕來,先頭部隊已經離渭州城只有十里的路程了。
和斥候一起來的,還有趙飛龍派來的親兵,向郭威報告通安鎮的情況以及王圣等人的部署,并請郭威安排百姓入城情況,一下子涌來好幾千百姓,城門就那么大,如果不能有效疏導,必將引起哄搶。
聽到親兵的匯報,郭威驚嘆于那個叫秦鎮的少年的膽大和敏銳,也佩服王圣的果斷;無論怎么說,現在通安鎮的百姓已經快到渭州了,還不見黨項軍的蹤影,說明王圣他們的突襲應該是見效了,此戰過后,如果那個叫秦鎮的少年還活著,自己一定要見見。
壓下心中的那一抹激動,郭威吩咐道:“傳我命令給輔兵校尉李天明,疏導百姓從東西南三個門進,讓出北門,馬上組織通安鎮方向來的百姓從北門進入。”
“諾!”
一名親兵應了一聲,匆匆跑下城墻。
“都尉大人,渭州城里已經人滿為患了,外面百姓還在陸續的進城,這通安鎮又一下子來了好幾千百姓,根本安置不下啊,請都尉大人示下該如何處置。”渭州折沖府長史李欣請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