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若蕓理了理思路,輕聲說道:“我不是軍人,所以對那些戰馬沒有諸位有那么深的感情,所以相對來說站在了一個旁觀者的角度看待這件事情,反而比諸位軍人看的清了一些。戰馬確實是我們飛鷹團戰斗力的保證,這一點沒有錯,但是大家想過沒有,養一批戰馬的花費最次也能養活第三個成人,如果寬松一些,甚至可以養活四五個人,我們通安鎮現在嚴重缺糧,一百匹馬確實難以負擔。”
溫寒皺眉道:“我知道養一批戰馬的花費是巨大的,但是這批物資在我們來通安鎮的時候,郭都尉已經撥付給我們了,我們養活這些戰馬是沒有問題的啊。至于說通安鎮缺糧的問題,我們上次議事的時候不是已經討論出方案了嗎?”
韓若蕓點點頭:“溫副隊正說的沒錯,我們飛鷹團今年的物資郭都尉的確是全數撥付給我們了,但溫副隊正應該也清楚,我們之所以得到這些充足的物資,還不是郭都尉感念在當初唐天河校尉率整個飛鷹團出城迎戰黨項軍,全部犧牲,我們校尉重新組建飛鷹團,困難重重,郭都尉才咬緊牙關,給了我們充足的物資。今年我們有充足的物資,那明年呢?后年呢?渭州現在是一個什么狀況,我想溫副隊正應該比我更清楚吧,現在我們飛鷹團甚至是整個這折沖府就像是池子里的水,源流卻很小,補充不足,總有一天會干枯的。秦校尉帶著我們來通安鎮開荒,除了想減輕郭都尉那邊的壓力,肯定也是想著為渭州的未來尋找一條出路。”
韓若蕓沒多說一句,溫寒的臉便白一分,他跟著王圣在渭州征戰多年,何嘗不明白韓若蕓說的每一句話都是事實,正因為是事實,他才更加明白目前渭州問題的嚴峻性。
韓若蕓繼續說道:“我們上次議會的時候雖然確定了幾條通安鎮缺糧的解決方案,但這遠遠不夠,雖然有折沖府郭都尉擔保,但是到目前為止我們借到的糧食微乎其微,如果籌不到糧食,我們通安鎮在明年秋收之前會餓死不少人,我們現在面臨是問題不是如何讓軍隊強大,而是如何讓來我們這里開荒的百姓活下來,只有我們過了這個坎,通安鎮的老百姓手里有了充足的糧食,我們飛鷹團才算是有了源流,只有源流充足了我們這個池子里的水才會越來越多,到那個時候,我們就不是賣馬了,而是買馬。”
“啪啪!”孟選率先起身鼓掌。
“啪啪啪啪啪!”議事堂的所有人起身,向韓若蕓剛才的發言鼓掌。
見到眾人都站起來向自己鼓掌,剛才還從容冷靜的韓若蕓顯得有些局促,連連擺手道:“這只是我的一家之言,若有什么不周之處還望大家批評指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