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我就被莫名其妙的退了學,連學籍檔案也不肯給我,又去找別的學校,沒人收我,去公司實習,也沒人要。”夏至星道,“我又被確診雙相,在家里抑郁了很久。”
“其實到后面的時候,我見過一次張苗苗。”夏至星回憶道,“那時候她在商場挽著她爸爸的胳膊,高高興興地逛著商場,手里拎著大包小包的東西,他們說,要讓張苗苗開開心心的,之后再保研,再出國,再到一個公司,給她安排個好的職位。而我,我就藏在商場的那種人形玩偶里,和來來往往的人拍照。”
“我只能在那里面,去偷聽原本屬于我的未來。”
白果理解夏至星那種苦澀,好半天才道,“這件事,夏芷冉也有參與的。”
“……”
夏至星正在攪著咖啡的手突然停頓了下來,眸光沉了下去,“我知道的。”
蒼涼而無奈。
讓白果想起來,在扶桑的帶領下,看過的那一片沙漠。
寸草不生。
夏至星離開后,白果還是一直愣著在原地坐著,咖啡續了一杯又一杯,帶到手機震動的時候,才猛地回神,已經是傍晚了。
而自己竟然在不知不覺中,在這里發了一天的呆。
轉頭看了看窗外,人來人往川流不息,目光卻再看到一個身影的時候,顫了顫。
迅速低頭,心跳得很快,卻還是聽到頭頂上冷漠不近人情的聲音:“以北,你在這里?”
那人正是商陸文白,白果抬起頭,商陸文白一身白色的休閑服,脖子上松松散散系著一條棕色的圍巾。
頭發梳得一絲不茍,一雙鳳眼狹長帶著冷冽。
白果定了定神,和商陸文白對視過后,又迅速地移開視線,“坐吧。”
商陸文白也不矯情,將手里的外套放到一邊的扶手上,又讓服務員上了杯咖啡,才把目光放在白果身上。
只是定定地盯著白果,好半天才道,“要不要跟我回去?”
“回去哪里?”白果卻反問,“天界嗎?還是混沌間?還是……商陸園?”
“商陸園已經消失了。”商陸文白垂了垂眸子,抿了一口咖啡,輕微地皺起眉頭,似乎這咖啡不太讓他滿意,“你愿意的話,我帶你回天界。”
“有必要嗎?”白果問,“我只是個人類。”
“你是我的孩子。”商陸文白反駁白果,看向白果的眼睛似乎帶了那么一份溫柔,“你是我的孩子,理應得到最好的。”
“最好的……就是把我扔進新世界,不顧我的死活嗎?”白果只覺得諷刺。
從前的以北對商陸文白,確確實實是把他當做自己的父親一樣,尊敬,愛戴,敬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