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誰同他定的三年之約?
此事皆因我而起。而他應約了。
看來要同風沐希恩怨兩清,已是不能了。
只怕著小小少年,此后將牽連我一生。
腦海里已然混亂一片。體內的魔魂之力躁動不安。
我必須盡快離開這里。倘若我失了神智,難免不會對長安城內的百姓大打出手。
白渡說過,有個人在等我。等了一千年。她知道,我想知道的一切。
是該去碧落天,閑影閣了。
就這么帶著一眾冰將,勢必會有麻煩。索性取出幻思瓶,將他們帶走。免得再給我惹是生非。
剛從懷中掏出幻思瓶,身后的冰將凌空齊齊向我單膝跪拜,認我為“少主。”
擔這一聲“少主。”我就得為這群人的性命擔待著。
一想到有人能隨意操控我的神識,他亦能利用我,毀了他們。為了這份同命相憐,我應了他們。
數千萬冰將不知出于何種原因心甘情愿歸順于我手中的幻思瓶。
碧落天,閑影閣。
一步一前塵。離身世最近的地方。離我所有不解之謎最深的地方。
又熟悉,又陌生。
池畔的花不知凋落了多少回,枝上的葉不知黃了多少次。
一個寂寞的身影從燈火昏黃中驀然回首。
她的眼淚一下子就流到了我的眼里。
許是時光太過匆忙,她除了用眼淚將我凝望,什么也沒做。什么也做不了。
我聽到她眼淚落在時光中的聲音。有一千年的厚重,有一千年的遺憾。
她如夢似幻地行至我面前。什么也沒說。
只是將手指,輕撫著我的臉頰。
某一刻,我看到她的眼淚一下子流了一千年前的夜里。
閑影閣,西窗下獨立著一位癡人。是自人間歷練歸來的蝶仙,霓裳上仙了。
窗外的葉大概落了一千九百八十片,池畔的花大概也謝了一千九百多瓣。卻不知這位上仙在等著什么,在想著什么。她在窗前一立,便已是第三個夜幕了。
那時夢姑是她唯一的侍女。與其說是侍女,倒不如說是姐姐呢。霓裳待她甚是寬厚,好似姐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