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清晨。
睡眼惺忪,模糊地覺得被一雙手攬腰抱著。
我莫名其妙掙脫了他的懷抱,一掌將他推到冰床之外。索性他醒來了,凌空一折,身體倒也安然地站落在地。免去了一身墜地之痛。
見我一臉的驚慌失措。他一閃身,便來到冰榻前。
拉著我的手,一面輕撫著我的臉頰。
輕問道:“沫兒可是做噩夢了?有沐哥哥在,沫兒不怕。”
他竟安慰我到。
我默默地向冰墻處挪了挪。想靠近他,卻又想避開他。
我的思緒還在昨夜里游蕩。
第一次。我竟同一位男子同床共枕,相擁而眠。縱然我們對著東荒拜了天地。縱然他是我的夫君。
然而,我所有的小心思,都被他察覺到。
他竟失笑道:“娘子,可是害羞了?你我即拜過天地,我便是沫兒的夫君。沫兒便是沐哥哥的娘子。我們理應行周公之禮。沫兒,可是要沐哥哥再為你舉行一場成婚之禮?”
他又嬉笑道:“我的沫兒曾是男兒身時,不也同沐哥哥整日里同塌而眠。早該熟慣了才是。今日,怎會拒我于千里之外。”
我竟磕磕絆絆地說道:“不……不用了……不……不行”。
他竟嗤笑道:“不用什么?什么不行?”
他用指尖撓我。咯吱著我只得求饒。
“沫兒錯了。沐哥哥說的對。”
他輕揉著我的發。
“傻瓜。你在沐哥哥心中如此冰清玉潔,完美無瑕。我知沫兒心里毫無準備,又怎會同沫兒行此事。”他又笑道:“昨夜里同沫兒相擁著,沫兒許是累了。睡去了。我想陪著沫兒,所以擅作主張,同沫兒和衣相擁而眠了。”
我的面頰有些微微灼熱。心中有股暖流胡亂地竄。
我不知道為人娘子,該當如何。
只能心生愧疚道:“沐哥哥,對不起。沐兒,還不知該如何做你的娘子。”
他拉我起身。
隨即指點冰壁。出現一塊冰鏡。用以梳妝。
他拉著我坐到鏡前。
鏡面中沐哥哥親自幫我梳妝。
“我此生只為娘子梳妝”
琉璃梳于我披散的發間一縷一縷滑過。
沐哥哥,是在兌現承諾。
他每每如此深情,我便心生慚愧。到如今也不知該如何做好他的娘子。
鏡中的他,幫我綰青絲。用冰晶釵替我簪發。
他亦為我點黛眉妝。
從不知鏡中的女子可以如此曼妙。素妝雅致。
從不知身后的男子有著此般玲瓏剔透的心思。
也許,這就是愛。所以愿意而已。
我同他攜手走過晨曦,遲暮。
我們下過落子無悔的棋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