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輕,頭重。總是讓我失去平衡。
搖晃著腦袋,我提醒著自己冷靜點。旋即身子一歪,我該不會要掉落到紫藤花海里了吧。
早知道陪著白渡一起跳進去,也免了此刻的尷尬。
風兒若記得我,定是雨中我那狼狽的模樣。
此時此刻,更無形象可言。
倘若就此掉進紫藤花海里,甚好。
我閉上雙眼,整個身子都向后倒去。
我不知道是誰,用了什么樣的速度將我環腰抱了起來。
“風兒!”
是風兒。
“無邪姑娘,你還好嗎?”
我微醺的目光徹底醉倒在他眼波之中。他那清澈深邃的目光,醞著笑意,似春日里的陽光,使人溫暖。
我情不自禁將手指觸碰到他的眉目之間。
“風兒,你的眼疾可是好些了。”
他竟有些不可思議般向我點了點頭。
“無邪姑娘,我們一定在哪里見過的對不對?我們相識的,對不對?”
我聽到有細碎的腳步聲,輕盈地從余生里飄來。
下意識將手指滑落到他唇邊,止了他所有的疑問。
我同風兒好不容易再相見。給我們片刻的時光可好。我不想再被打擾。
索性,攜著風兒,飛身到花枝漫布而成的穹廬之上。
我們坐在離余生里最遠卻離紫藤花海最近的花枝上。漫天的流螢在我們腳下忽暗忽明。
有時,也會穿梭于我同風兒的肩上,或是手指尖間。
看得出,風兒滿心歡喜。
紫樹流螢,與他眼眸中也不過一瞬即逝。我看到他眼眸中的自己亦在深情地凝望著他。
我竟莫名生了想要擁吻他的沖動。
那輕盈的腳步聲就在紫藤花樹下。我不用辨認就已確認,紫藤花樹下的身影定然是風兒的王妃。
她如此關心他,只是片刻不見,便來尋了。想來也是愛他的吧。
我滿腹心事無處說。對風兒再炙熱的情愫也被紫藤樹下的腳步聲踩踏。連一聲沉默的嘆息,也不配。
流螢不動聲色地猜測著人間的情事。飛花自顧自地飄落,仿佛它也懷了一生的心事,盡情的飛落到意中人的肩上,藏在他的心底。
一縷笛聲飽經滄桑般,驀然地從余生里飄來。
許是因這笛韻,世間萬物仿佛瞬間也平心靜氣了些許。
我向靠近紫藤花海的花枝處挪了挪。同風兒留有安全的余地。
伴著旋律,風兒清聲相和到:來時無跡去無蹤,去與來時事一同。何須更問浮生事,知此浮生是夢中。
風兒的歌聲如夢似幻。我將這本就有些飄然的身體,游、傾、曲、變幻于花枝,流螢間。
我同飛花共舞。我同流螢同飛。
我將思念肆意綻放在衣袖裙擺間。將所有的無奈都收斂到一片飛花中。
我將自己舞成一片飛花,飄然到風兒的眉目間。可否,也將我藏于心上。
音律消散。風兒的歌聲漸歇。
我卻朦朧地醉倒在花枝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