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后的一天夜里,星辰正在房間里坐著讀書,剛剛看完一本劍譜的最后一頁,眼前的燭光一晃,就有一道人影出現在面前。她眉頭稍動,見怪不怪。又是孟楚陵大晚上的溜進她房間。
“喂,你能不能不要總是……”星辰剛想說他,抬眼就看到他肩膀上都是血跡,立刻蹙眉起身:“怎么回事?”
孟楚陵倒是無所謂的表情,在人對面直接坐下來,將手上的紗布與藥瓶往桌子上一擺:“吶,給我上藥。”
星辰撇撇嘴,走到他跟前。
奔波流離這幾年,皮肉傷對兩人來說早就是家常便飯了。在郴王府這幾年,星辰倒還好,孟楚陵要訓練,又要出任務,受傷也是時有的事情,好在沒有受過什么很重的傷。
他脫下衣服,肩上的一道劍傷還在滲血。
星辰先是去拿毛巾將傷處周圍的血擦了擦,然后拿起桌上的藥瓶,將里面的藥粉倒在他的傷處,孟楚陵眉頭也沒有皺一下。
星辰用紗布將他肩膀一圈圈纏起來,又調侃起來:“嘖,要是楚夢湘知道你受傷了,肯定連間藥鋪都能給你包下來信不信?”
孟楚陵聞言,五官馬上擰巴在一起:“煩不煩啊,別讓她知道行不行?我真想清靜清靜。”
星辰笑了幾聲,也不再玩笑,問道:“這次是被什么人所傷?”
“是……”孟楚陵看了看她,頓了頓,放低聲音:“……鳴泉閣的人。”
星辰眸光閃了一下,但是面色未改:“……楚雄知道了嗎?”
孟楚陵呵了一聲:“鳴泉閣的幾個人在王府外監聽打探消息,被我發現了,倒沒有其他什么行動。楚雄前面就說過,像這種小事,不必讓他知道。”
星辰冷笑:“呵呵,這都是小事,還有什么是大事?楚雄心太大了,僅僅是探聽消息就可以不重視了么?表面的風平浪靜,總會暗藏著波濤洶涌。”
孟楚陵斂眸,穿好衣服,說道:“郴王府這兩年也算太平無事,楚雄安逸慣了,覺得自己地位高,財力厚,又有眾多侍衛,所以無人敢與他抗衡了。”
星辰一臉不屑:“不論是否真有實力,世人大多自以為是,哼。”
孟楚陵笑她:“哈,說的好像你看的很透徹一樣啊~”
星辰對他翻個白眼:“比你透徹!”
“行行行,你說什么都對!好妹妹,為兄就先走了~”孟楚陵起身笑著,伸手在人腦袋上飛速揉了一把,然后以最快的速度跑掉了。
星辰沒來得及還手,看著被推開的窗扇搖搖擺擺,氣憤的走過去一把關上。
在短短一個多月之后,那個舞姬還是被用花轎抬進了郴王府的門,不過只是娶個妾,并沒有大擺筵席。盡管楚夢湘才不愿意去看她進門,但星辰還是需要去意思意思迎一迎。
那個帶著紅蓋頭的新娘出轎門時,伸手讓喜婆扶了一把,袖子往上躥了躥,站在門邊的星辰很是清楚的看到,她僅僅露出一瞬的手腕,竟紋有一個蝎子的圖案,頓時一個畫面自腦海一閃而過!
那個十年前入鳴泉閣挾持她的人,手腕上也有這樣一個圖案!星辰心中一緊,難道這個舞姬素影宮的人?她混入郴王府,莫非又是什么美人計?之前不久才聽到美人計這三個字……難不成那個被寒展追趕的白衣女子也是素影宮的人?但若是素影宮,斷不會大義凜然的說得出“天理難容”四個字才對……
就這樣直到婚宴結束,星辰看那舞姬好像也沒有什么要出手的打算。晚上練功的時候,孟楚陵發覺星辰有些心不在焉,疑惑問道:“你沒事吧?是有什么心事嗎?”
星辰撇嘴搖頭:“我沒事,就是不知道楚雄會不會有事。”
孟楚陵不解:“……什么意思啊?”
星辰看了看左右確信無人,走到他跟前悄聲道:“那個舞姬啊……有點問題。”
“什么問題?她是什么人嗎?”孟楚陵好奇。
“她有可能,是素影宮的人。”
“哦?何以見得?”
“她手腕上有個印記,你知道素影宮的人都有什么標記的吧?”
孟楚陵點了點頭:“我知道,他們的人,手腕上會紋一只蝎子的圖案。”
星辰點頭:“我也知道,所以我今天看到了,那個舞姬手腕上就有,之前她跳舞的時候把手腕纏起來了。”
“……竟是如此?”孟楚陵有些驚訝,不過很快覺得疑惑:“可是這也不算是素影宮的什么秘密,江湖上很多人都知道,楚雄也不會不知曉,那她還是會很容易暴露的……”
星辰鎖眉:“知道也不一定見過吧,距離我上次見到素影宮的人,已經有十年了……”
“丫頭,那是因為你多數情況下都在王府里不用外出任務,我還是時常能夠見到素影宮之人的。”孟楚陵對她說道。
星辰反問:“那楚雄呢?他也不用外出任務啊!”
孟楚陵不由被噎了一下:“呃……”
星辰沒有繼續挖苦他,而是若有所思:“可是我覺得這件事情還是特別蹊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