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眼神微瞇,看向斛浮,抬了抬下巴:“哼,夸口,你們還沒有那個本事傷到我。”
老道士見她如此,語氣更是強硬起來:“勸告不聽,便是非要助紂為虐了?那莫怪我們不客氣!”
藍衣少女輕哼一聲,背過手,看似要抬步往后走,豈料剛一眨眼的功夫,老道就感覺到面前一道凌厲掌氣襲來,未及反應,身旁斛浮已經抬手幫他擋去了少女這一擊,雙掌交匯,只是試探,二人各自后退半步,倒是都沒下狠手。
老道舉劍欲刺,少女左手猛然朝前一揮,一陣藍煙瞬間騰升而起,阻隔了視線,道士與斛浮腳步受阻!
此刻少女迅速跑到玄衣男子身邊,將人胳膊拉起一拽:“走!”
斛浮與道士二人一手捂住口鼻,一手迅速揮劍驅煙,幾道劍氣過后,藍煙散去,對面卻已經是人去樓空。
后面的布衣女子趕快跑過來,拉住斛浮袖口關切道:“夫君,你沒事吧?”
“放心,我沒事。”斛浮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表示寬慰,但是眉頭深鎖,看向二人消失的方向。道士向他問道:“……追的到么?”
他搖了搖頭:“這便難了。此女……也不知是何來歷……”
道士有些不甘:“這次讓這魔頭跑了,現在又多了個不知來歷的幫手,真是會愈發棘手……”
女子想說什么,張口卻咳嗽起來:“咳咳……”
斛浮趕緊伸手扶她,慢慢替她順背,說道:“我夫人身子未愈,此事往后再說,我先帶她回去服藥。”
女子用手帕捂著口咳了幾下,然后輕輕倚靠在他身上,二人抬步便往回走。道士看著一地狼藉,深深嘆了一口氣:“哎……”
藍衣少女將那名玄衣男子帶到一處隱蔽的山坡陰面,進到了一個有些潮濕的山洞之中,二人盤腿而坐,少女運功替他療傷。
此地并非處處封閉,周遭的裂縫透出光線,所以山洞之內也不算幽暗,石壁上滴水的聲音明顯,過了挺久之后,少女收功,將那顆元丹交還給他,讓他自行運功吸收。
看著他費力將元丹煉化,她忍不住開口:“……你的修為不該是如此。”
他閉著眼睛,表情隨著身體的恢復慢慢松了下來,反問道:“那該是如何?”
她站起身走開了幾步,端起手臂:“……推功過脈時,我感受到,你受過很重的內傷,應該是損失了不少修為。”
男子沉默一瞬,解釋道:“……我曾強開天眼,窺得一人的來世今生。”
少女聞言,有些震驚的睜大眼睛:“……如此逆天之行,必遭反噬!你居然為……”她停頓了一下,他睜開眼,轉過頭,帶著些許探究的意味看向她。察覺自己表現的有些不妥,于是她斂了斂情緒,才又說道:“……可即便如此,倒也不至于連那么兩個凡夫俗子都打不過,是你不忍心下手,才會被他們重傷至此么?”
男子也沒有對她的話表現出什么疑惑,只是移開目光,轉回頭,有些萎靡的說道:“……原本是不可能打不過的,只是……她對我下了藥。”
她眼眸微閃:“……是方才那個女子?”
他輕輕點點頭,又閉上眼睛開始運功。
少女放下胳膊,眉峰一挑:“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所以你對她……毫無防備?”
他抱圓收功,吐了口氣,緩緩站起身,轉向她,低聲說道:“……對她,我防備不起來。”
見人答的認真,語氣明顯還帶著傷感,她不由沉下臉來冷哼:“哼,癡情之人,亦是癡傻之人。”
“……”他微愣,隨即嘴角動了動,笑了一聲,透著些無奈。
她見人如此,抿唇,后退半步,肩膀靠在石壁上,又問道:“即便自毀元丹,他們也未必放過你,拼一把就有機會能夠活命,你卻甘愿引頸就戮……盡量活著不好么?”
“功體可以再修煉,損了元丹,不至于喪命,他們,尚且也不是非要置我于死地的,那個人,我還是有幾分了解的。”他說道。所謂那個人,指的應該就是斛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