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舊失修的老門被咣當一聲撞開,細碎的陽光隨少女一同涌入房間。她抬眼粗略一掃,這里也是一桌一床。
燕樂扶著頭,緩緩走到桌前,將那證據茶杯放下。又抬手掀開茶壺,作勢要往頭上倒。
“小心燙。”一只細白修長的手擒住了她的手腕。
好燙……燕樂手一抖,那茶壺便脫離了她的掌控。茶壺在半空中垂直落下,熱水從中灑出。她是沒被燙到,但那擒住她的手卻被燙紅了一片。
少年悶哼一聲,很快恢復鎮定,“姑娘?”
她腦海一片混亂,只覺得渾身熱的難受。她拉了拉領口,步履蹣跚走了兩步,“水……”她呢喃。藥效發作了……
“涼水嗎?”
“嗯……”燕樂自覺那人松開了她的手,便邁著步子走到床邊,一頭扎了進去。她喘了熱氣,煩躁的將身上多余的外衣褪去。
迷迷糊糊中,她看見一青影走出房間。
不一會,房內又進來一人。
只是那人看了她一眼,便立馬合上了門。
走錯房間的嗎?她想。
不知又過了多久。
“姑娘,涼水來了。”
燕樂感覺面前似乎多了一個銅盆,她猛地將臉扎入其中。冰涼的冷水將她刺¥激得渾身發顫,身上那莫名其妙的燥熱正緩緩褪去。
“咳咳!”直到嗆了水,燕樂才將臉抬起。她不斷的呼吸,試圖想將灌入鼻腔的水弄出。
她雙眼氤氳著朦朧的水霧,嬌俏的紅臉上掛著水珠。燕樂抬手不斷擤著鼻子,弄得鼻尖都紅了。
“姑娘,帕子。”少年遞過一張雪白的手帕。
似乎是清醒了,燕樂辨別出這似乎是一道清麗,略帶磁性的男音。
“誰?!”燕樂抬眸,臉色微白,居然真是個男人?她也太大意了,萬一這人是個與劉縣令相差無幾的貨色怎辦?
可仔細想想,她當時做出的決定本身就帶著賭的心思。
男子淡定優雅,皮膚冷白,一雙泛著柔情的桃花眼帶著一絲笑意。他理了理略微有些亂的衣裳,行過一番禮,“姑娘,在下姓房,在此屋休息。”
“有禮。”燕樂匆忙站起身,拱手作揖,“是小女唐突,進錯了房間。”
“那姑娘現在要離開嗎?”少年笑,他眉目清秀,生得偏女相,看上去才十六七。
這……燕樂微微抿唇,不管怎么說,她擅闖他人臥室就是錯。于是,她轉身,朝后窗走,準備跳窗。
見她此番舉動,少年笑道,“姑娘若不嫌棄,便再坐著歇會?”
這個少年雖然長得沒她表哥俊俏,但言談舉止倒是讓人舒服。不對,其實長得也挺好看的,就是陰柔美。不像她表哥那般,一眼驚艷到骨子中。
她直起身子,但雙腿還是軟綿綿的。她有些控制不住的后退兩步,直到將背抵在冰冷的墻上。
“腿有些軟……”燕樂訕笑,她這一番好似在害怕面前少年要對自己做什么一樣。
“姑娘。”少年遞過去一張手帕,“擦擦臉吧……還有,這衣服,你先換上。”
“嗯?”燕樂此時才意識到身上涼颼颼的,居然是自己不知何時將外杉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