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人百日筑基,她用了七日。
長老們夸她有天賦,只有道士毫無喜悅的神情,仿佛一切都理所當然得很。
“師父,我七日筑基了,你是不是該獎勵下我?”
盧雨晴托著腦袋,打量著道士。
道士在棋盤上落了黑子,雨晴便落了白子:“我想回去看望下小娘。”
“好。”
“你居然答應了?”盧雨晴疑惑得很。
她趕忙將手里的棋子放了回去,高高興興地下了座。
她不像其他孩童,扎著揪,活脫脫像個涂了紅臉的中國娃娃。
她披頭散發,穿著灰衣,比不上中國娃娃,像個小乞丐。
回到了府里,這才明了為什么道士肯她回。
原來她作為一個沒有什么家庭地位的人,連消失都消失得這么徹底,一切都沒有了她的痕跡。
她又回到了修仙的學堂
——越天閣里。
她對著道士問道:“他們都和我一樣,在人間沒了存在嗎?”
道士搖了搖頭,對著雨晴道:“你是你,他們是他們,你和他們是不同的。”
雨晴皺了自己的眉頭:“你知道我是仙妃?”
道士毫不隱瞞,點了自己的頭。
“你還知道什么?”
雨晴的問題,沒有得到回答。
他們的門就被打了開來,進來的人是他們修仙小班的班長,名喚夜天,年長她十五歲。
“師伯,凌雪峰的掌門來了信,說是要見見師妹。”
夜天說著,跪了地。
“他?要見雨兒,作何?”
“李兄,本尊可是要將寶貝兒子許給你的愛徒啊!”凌雪峰的掌門,凌傲海帶著爽朗的笑聲,走了進來。
李道士皺起了自己的眉頭:“雨兒還小,還未到這時候。”
“你這老兒,該不會……”凌傲海一臉的賊笑,長長的眉毛也晃動著。
“那可是,我這么人見人愛,花見花開,我師父肯定喜歡我。”
盧雨晴一臉臭屁地昂首挺胸。
凌傲海一愣,盯著盧雨晴出了神:“這就是你新收的徒弟?”
道士點了頭。
凌傲海搓了搓自己的手,道:“你這眼光也是越來越刁鉆了,這凡人小姑娘若是放在齊國里,可是天下第一……”
他的話沒有說出口,就被道士打住:“凌掌門,若是無事,請回吧。”
“哪沒事啊,這是來通知你們越天閣,下個月的今日,將舉行一年一度的獵月賽。”凌傲海發了請帖給道士。
盧雨晴見狀,一把從道士手里奪了請帖過來,對著凌傲海道:“我去。”
凌傲海笑:“小丫頭啊,這凌伯伯也就是跟你開開玩笑,你可別當真。我兒,我知道,他比較潑皮無賴,配不上你。”
盧雨晴對凌傲海的話,覺得疑惑得很,皺起了自己的眉頭。
待到道士送走了凌傲海后,她“啪”地把門關上了。
“師父!”盧雨晴喊叫,“給我面鏡子來。”
道士笑,繼而揮手,一面鏡子便出現了。
盧雨晴對著鏡子,琢磨起自己的容顏來,只見得鏡子中的自己面容上有一大半的青色印記。
她“啊”地一聲,扔掉了鏡子,食指指向了自己:
“這是我?”
道士點了頭。
盧雨晴這才意識到這么個問題,她落入凡間后,跟著小娘,從未照過鏡子,也從未同府上的哥哥姐姐們一起玩耍。
她一直就只是繞著小娘轉,從未出過府,過著宅女的生活。
現下里,她意識到了,原來自己的面容上竟有這么大的一個印記,她……
“師父,我的臉還有救嗎?”盧雨晴開了口,瞬間意識到為什么旁人都不喜歡和她走近,“你是不是知道他們會排擠我,所以你才留我在身旁的?”
道士搖了搖頭,對著雨晴道:“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名什么嗎,若是你贏了獵月賽,我便告訴你。”
“師父,我不想要知道你名什么,我只想你能不能讓我好看點?把我臉上的胎記給我去了?”
盧雨晴想到道士是個瞎子,瞎子是看不到她臉上的印記的。
她不知為何松了一口氣。
又不知為何。
她總覺得道士的身上,有種說不出的熟悉。
這種熟悉的感覺,像是從前就認識一般。
“算了,如果我贏了比賽,你把你臉上擋眼睛的東西摘下來,好不好?我想看看你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