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了為何要離開越天閣了。我師父是宋長老。”
齋長說得誠摯,雨晴亦不會疑神疑鬼。
她不言不語著便想要打坐,齋長卻開口問道:“不回宿舍嗎?”
雨晴微微一笑:“回,是想回。但就這樣吧,時間久了,本就生疏,現下里,更生疏了。沒什么大礙。”
一種自我安慰,安慰自己久了,自己就當真了。
齋長沉默,她是明了的。雨晴不說,她倒也沒有必要追問。人之間,難免會發生一些事情,莫名其妙的。或嫉妒,或詆毀,或污蔑,或揣測……
即使不合群,也不過是不合這一個群。
世人這么多,即使一個群圈,一個群圈的,又難免圈與圈之間,是相交。
“嗯,好好修煉。”
齋長說罷,便隨雨晴一同打坐起來。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兩個人活脫脫像兩尊雕塑,一動也不動。
玄機齋的天空從明亮變成了灰暗,從晌午變成了夜幕。
雨晴起了身,轉了轉自己的脖子,卻沒有想要離開的打算。
“你這兒,一天到晚,確實沒有來幾個人。”雨晴說著,又舒舒服服地伸了下腰,“我先行告退。”
齋長點頭,對著雨晴道:“明日見。”
“好,明日見。”
雨晴一口應下了。
出了玄機齋后,她便伸手在自己的嘴里,吹出了脆耳的口哨。
口哨聲停,一只粉毛丹頂鶴便從天而落,翅膀拂過地面時,雨晴便跳躍到了它的背上。
她俯身,用手摸著小粉的毛:“許久未見,想沒想我啊?師父閉關,可是閉夠了?”
“沒有想。主人還在閉關中,娘是要去看看主人嗎?”
“倒是沒有想去看他,我是想你帶我找一個人。”
雨晴口是心非得很,若是師父出關了,她定第一個撲上去,黏黏師父,但他既然還未出關,那還是不打擾的好。
“見誰?”
小粉因著雨晴的話,覺著納悶得很。娘娘作為一介凡人,即使有親友,也八輩子打不著關系了,好生奇怪,還有誰值得她掛念著呢。
“一個和尚,法號無閑。”
雨晴打坐之時,腦海中閃現過獵月賽輸了的場景,便想起了和尚來。又因著秘境的事情,她有些不安,便想瞅瞅和尚所在的宗門,到底怎樣。
小粉鶴鳴了幾聲后,在空中翻了個身。
“你干嘛?”雨晴很是不解,它這個翻身動作,險些讓她落下。
“娘為什么要找個和尚?你同這和尚又有什么關聯?”小粉言語里,充滿了質問的味道。
雨晴又難免手指繞了起來,緩緩道:“就是想見他,同他下下棋啊,聊聊天啊,噓寒問暖下啊,沒什么的。”
小粉聽雨晴不說實話,一個猛調頭,停在了空中:“非親非故,沒什么好問的。”
它來了點兒脾氣,雨晴是感受到了,但她覺著自己不應該惹是生非,若是讓小粉知曉自己要為進秘境做準備,豈不是相當于給自己挖坑嘛?
萬一,它將此事告訴了師父,那師父豈不是要從山洞里氣沖沖出來,然后對她一通訓斥?
這不能。
“一次,就今天這么一次,我同他說點兒事情,便回越天閣。我發誓,我同他半毛錢關系都沒有的。”
雨晴也覺得自己奇怪,它也不過就師父的一只坐騎,怎么就連她也管起來了?
小粉雖不樂意,但見雨晴如此誠摯,還對天發誓。
“好吧,娘,我帶你去找。不過,這事我得告訴主……”
“不,你不能告訴我師父的。你想啊,這事若是讓我師父知道了,他會多想的,是不是?如果他生我氣了,那你這不就是挑撥離間了嘛?”
雨晴也不是白活這么多年的,打算忽悠忽悠小粉。
“可……”
小粉開口,想要再表達自己的一些觀點。
它就又被雨晴打斷了:“沒有什么可是。我不希望師父知道這件事,所以你要答應我不能夠告訴我師父,還要替我保密。我們這是為了師父好,讓他老人家少操心,多點開心快樂,多點放心。”
雨晴一頓“叭叭叭”地輸出,想要小粉配合。
無奈,小粉不作聲。
它馱著雨晴,飛過了一座又一座的山。
在一座霧氣繚繞的山上,停下了。
雨晴見此,有些生氣:“這是哪兒?你不想帶我見他?”
“我是只鶴,又不是只狗,更何況狗也需要點兒氣味才能夠知道娘要找的人。我沒這本事啦,娘又不知道這和尚在哪。”小粉落地,幻化作了少年郎的模樣,“不過,小粉可以帶娘去個好玩的地方。”
“真是……”雨晴不知道該說他什么好,話到了口中,就又一轉,“真是可愛得很,你要帶我去什么地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