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洋見到兩位教授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當兩位教授聽他說有解決方案提高他們設計研發制造的芯片的性能的時候，兩位教授顧不上旅途的疲憊，直接和章洋來到了服務中心的實驗室。
兩位教授對什么都不敢興趣，甚至價值百億的數據處理中心都沒能讓他們激動，但唯獨技術，尤其是能夠提升他們設計芯片水平的技術，能夠徹底打動他們——這就是他們的命啊！
但，見到章洋之后，他們真的失望了——一個二十出頭的毛頭小子，能有什么高深技術？這倒不是他們帶有色眼鏡看人——這行業本身就是這個發展規律。
硬件尤其是芯片技術，要想有高深的造詣，那非得有長年累月的積累不可。你要說在軟件、在編程，甚至是在網絡安全，在駭客領域，年輕人通過系統的培訓、幾年的工作達到很搞得水平還有可能，但是硬件、芯片，那是需要大量的試驗，大量的驗證才能慢慢的從老徒弟變成小師傅的！
章洋雖然對他們很敬重，安排的也很到位，但他們來的目的不是這兒啊。
“常教授，康教授，我有一個問題想請教一下，不知道方便不方便？”章洋也看出兩位教授此刻有些失望，他大概也明白是怎么回事兒。自己確實太年輕了，按照正常的發展規律來說，在硬件和芯片領域確實不可能有太大的成就。這也是人之常情無可厚非，舍身處置，估計他也不會好到哪兒去。
“好。有什么問題盡管問，我們一定傾囊相授。”雖然失望，但能有年輕人如此好學，兩位教授還是很欣慰的。科技突破很重要，但人才的培養也很重要。在公司他們也帶過不少學生，雖然后來他們都離開了，但也都在芯片設計的一線做著貢獻。
而章洋這個年輕人，看起來很穩重很靠譜兒，兩個人也都起了提攜的心思。
“常教授，康教授，是這樣的，我在想，如果通信行業有巨大突破，穩定性和可靠性都大大提高，而且延遲可以無線小，小到可以忽略的程度，對芯片的設計研發有非常大的幫助嗎？”章洋沒有給出自己的方案，而是讓這兩個長期在芯片行業一線工作的老教授去思考一下有沒有什么更好的方案。
聽完，兩位教授不約而同的搖了搖頭，心道：這孩子，太異想天開了。老想著走捷徑可做不了芯片，這行業可是需要積累的，只能一步一步來。對章洋的欣賞也瞬間下降了非常多。不過，他們也沒有明著這樣說，而是問道：“你知道手機芯片為什么要用精簡指令集嗎？”
兩位顯然還是對章洋抱有希望的，希望能通過循循善誘來引導章洋走向正路。
“復雜指令集雖然性能更好，但功耗較大。手機處理器相對于電腦來說體積更加小，也不能像電腦那樣放置散熱扇等設備，用精簡指令集可以解決這樣的問題。”
章洋雖然不研究硬件，但指令集這個東西他也是了解過得。英特爾和AMD的電腦處理器是X86架構的X86指令集，屬于復雜指令集，將常用的操作指令都封裝了，簡單高效。但手機處理器不管是高通還是蘋果還是三星還是華為用的都是ARM的架構，使用的是RISC精簡指令集，流水執行，復雜的指令和用多條指令組合執行。這樣做顯然是為了芯片的體積更小功耗更低！
“原因肯定不止這樣，但姑且就算你說的對。那你知道如果通信真的達到你說的那種水平意味著設什么嗎？”康城激動地說道，當然，激動不是因為興奮，而是憤慨章洋的無知與異想天開。
“意味著我們只需要在真正需要使用的地方安裝輔助芯片，其他功能全由通信傳輸專業的處理設備去處理，芯片設計將不再有體積的限制、也不再有能耗和散熱的限制！但你覺得這可能嗎？通信的發展只會比芯片更難！沒有延遲？別說實際做到了，理論上都不可能！沒有任何物質的速度能超過光速，這你都不知道？”
康城不給面子了，知道章洋是他們的老板也是一樣，異想天開，而且看他那表情還是不知悔改的樣子，康城也是發飆了！
“是啊，小章，做任何事情都要腳踏實地，好高騖遠是不行的。現在好多企業都在說云主機，云電腦，意圖通過處理器資源集中進行硬件資源的共享，達到讓人只有一個顯示器就可以到處工作的目的，但為什么推廣不開你知道嗎？就是以為網絡延遲，你這邊點一下鼠標，一來一回幾秒鐘才有反應，只能應急不堪大用啊！你說的通信輔助芯片設計的方法太離譜兒了，就像常老師說的那樣，理論上都行不通，沒有延遲，現今的網絡，怎么可能！”
或許是看康城比較憤慨，常建國語重心長、循循善誘的說道，但觀點和康城是完全一致的。
“兩位教授，我當然知道在現今的網絡條件下，在現今的理論條件下延遲根本不可能消除，通信需要經過那么多到的交換機路由器和其他通信設備都會產生延遲。我也只是請教一下理論的情況是怎樣的。”章洋強調現今網絡、現今理論，有這些前提，結果當然是這樣。
聽章洋這樣說，兩位教授點了點頭，這家伙沒懵就好，問些稀奇古怪的問題也正常，年輕人，總是好奇和胡思亂想的嘛，只要認真努力，還是值得培養和提攜的。
不過，章洋接下來的話徹底讓他們懵圈了，甚至覺得這娃簡直得了癡心妄想癥，而且是徹底沒救、徹底完求了的那種！
章洋這樣說道：“但是，這說的是在現今的網絡條件下，現今的理論情況下，如果我們能另辟蹊徑找到新的思路新的理論體系來解決這個問題呢？”
“你……簡直執迷不悟！”康城壓根沒聽下去章洋在說的啥，還新的理論體系呢，簡直是癡人說夢！康建國沒有吭聲，但眼中的失望神色已經說明了一切。
看著兩位教授的樣子，章洋也是無奈，沒辦法，新的理論體系從來都是免不了被人質疑的。不過，這兩個教授心性和人品都絕對過關，就剛才和章洋爭論這么長時間就可以看得出來，他們是真心想要提攜和教育章洋，也是真心在為芯片行業操心。
不過，該做的工作還是要做。章洋開口說道：“我這兒有一項新的研究成果，非常超前，如果兩位教授有興趣，需要你們配合簽一下保密協議。很抱歉，但你們也應該清楚，我必須這樣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