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樸生香的房間里里傳來淺淺的呻吟聲,清晨的陽光透過紗窗灑躍進這間不大不小的屋子,胸口處傳來的劇痛讓馮梓年蜷縮在床頭,冷汗淋淋,眉頭死死的擰在一起,每到晨起時分心口處便會傳來劇痛,已經半個月了這種疼痛沒一絲消減。
夜夜驚醒的馮梓年蜷縮在床角,清冷的眼眸里滿是恐懼。
長長的藕粉色帷幔一層一層的遮住滲透進來的晨光,也遮住了馮梓年恐懼眼眸里深埋眼底的狠戾。
重生到現在自己夜夜夢到被人死死的按進水里,拼命掙扎的無力感如影隨形,溺斃的無力感她到現在都沒法忘記,她夜夜驚醒難以入眠,每次噩夢驚醒胸口便會傳來陣陣巨痛,仿若剜心一般。
床幔里慢慢亮起來,外面鳥雀聲也嘰嘰喳喳叫個不停。
“吱……”房門被輕輕推開,不疾不徐的腳步聲緩緩靠近,馮梓年忍著胸口處的巨痛,慢慢的閉上雙眼,她不能被任何人發現異樣。
帷幔被人輕輕掛起,床邊傳來輕柔的聲音:“姑娘,醒醒。”
入眼只見一個面若白玉,眉清目秀的丫頭正笑嘻嘻的瞧著自己。絮丹看到馮梓年睜眼,笑瞇瞇的上前,輕柔的幫馮梓年換衣服。
一身淺粉色長裙配著一個深藍色的小褙子,粉色嬌俏襯的那藍色也越發明艷了,蓬松軟絨的頭發帶著幾分自然的微卷散在肩頭,雪白滾胖的小手,一雙亮晶晶的桃花眼怔怔的望著鏡子,原來六歲的自己長的這樣討喜。
門簾晃動,只見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女身材凹凸有致,上著蔥綠色繡桃花褙子,一襲淺碧色長裙隨風飄動,舉手投足間成熟端莊,別有一番風味。清晨的暖陽為那雪白的肌膚鍍上了一層淡淡的光澤,完完全全的一副美人胚子。
馮梓年眼神微冷,這個畫眉仗著有幾分姿色,自己求了老太太來捻茗院伺候,就是為了父親來的時候,能時不時的勾搭一番。
上輩子她就是憑借著這樣的下作手段,成功的做了父親房里的姨娘。
母親對父親的感情這院子里誰不清楚,父親納畫眉為妾的第二天,母親就病了。
后來畫眉又仗著馮惟仁的寵愛,好死不死的往沈素身邊湊,生生把沈素逼死了。
在馮梓年九歲那年,沈素撒手人寰。
沈素死后畫眉接連產子,在馮梓年死的時候畫眉的大兒子已經考上了舉人,一時間畫眉成為了眾人羨慕的對象。
甚至后來沈素續弦的太太,都要對畫眉客客氣氣的。
馮梓年冷冷的瞧著畫眉,這身打扮看上去不像是府里的丫頭,倒像是自己的姐姐,真把自己當馮家的主子了。
畫眉對上馮梓年森冷的眼神,下意識的后撤了一步,再回頭時馮梓年已經轉過臉,瞧別的去了。
畫眉笑意盈盈的湊上去:“今天是十五,姑娘要收拾快些,怕等會來不及給老太太請安了。”
馮梓年垂著眼眸,眼里寒意一片,抬頭時又什么都瞧不出來:“把這身衣服脫了,換上棉布長裙再過來。”
絮丹立在一旁臉上譏諷一閃而過,身上穿的是一件棉布長裙,外罩著一件開襟青緞小褂子。
對于丫頭的著裝,馮家有極其嚴格要求,外院伺候灑掃的小丫頭,一件素色長裙,頭上要么不許戴首飾,要么只能帶一根小小的素銀簪子。
這進了里頭院子的,也就是能跟著四時換一些顏色鮮艷一點的衣裳,現在是夏季末,像房間里伺候的姑娘們都是一襲淺碧色棉布裙,馮家是不許丫頭穿綢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