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你的記憶里,懷恩寺被封后大多數弟子還俗,他們還有家人可以依靠,可子晉他們這些無依無靠的,卻被扔去了最下賤的暗娼館子里。”苦濟接著道:“日復一日的經受著身體和精神的摧殘......”
為什么在他知道聞風的為人,知道聞風不過是一個不折不扣的騙子之后,他依舊不愿意承認他錯了,不愿意承認當初他們不分青紅皂白滅殺的靈魂的做法是錯誤的。
“我今天肯來,不是來聽大師說這些的,大師若是想托孤,那大師找錯人了,梓年告辭。”馮梓年起身就走,這里她一刻都不想待下去。
為師?可笑,當初滅殺自己的時候,絲毫沒有覺得自己是他的徒弟,這么些年自己沒有踏進懷恩寺一步,苦濟從來沒有遣人來問過一句。
卻在生死關頭為了養在自己身邊七年的小弟子,專門找自己上山?
不過也可以理解,畢竟是日日在身邊服侍的弟子,自己自然是比不上的,出門的時候馮梓年還專門瞧了一眼劉子晉的臉。
還未走到正殿,就聽到前面傳來喊叫的聲音,下一刻只見一個穿著盔甲手持長劍的男子沖了過來,身后還跟著一群同樣打扮的人。
馮梓年突然回頭,未等馮梓年反應過來,那士兵已經沖到馮梓年眼前,被懸明一腳踹飛:“做什么?誰給你們的膽子擅闖國寺。”
只見身后一個穿著官服的男子慢慢悠悠的走了過來:“奉陛下圣旨,查封懷恩寺,懷恩寺普通寺眾施恩還俗,其余人等押往天牢,擇日處斬。”
處斬?
為什么?就算是那對夫妻掌握了聞風欺世盜名的證據,也不至于讓陛下震怒之下,直接下令處斬。
馮梓年回頭瞧見站在門口,雙手合十慈眉善目的苦濟:“阿彌陀佛,有勞將軍了。”
苦濟到底做了什么?苦濟身旁站著的劉子晉,滿是防備的瞧著身邊的士兵,下一刻馮梓年只覺得脖頸處一涼。
耳邊響起少年的聲音:“師父沒有禮物給姑娘,要給姑娘禮物的是我,而這個就是我給姑娘的禮物。”
一雙鷹眼盯著來拿人的官兵,冷冷的道:“我手里這個人,你們認識吧,她是馮家的大姑娘,馮家不需要我與將軍多介紹吧。”
“而且鎮守西北的沈安謨沈將軍,是她的親舅舅。”少年接著道:“如果將軍今天一定要帶走我師父,我就割斷她的喉嚨。”
“將軍可要記得,沈將軍那個烈火性子,馮家還有一個官至兵部侍郎的馮家三爺,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正是將軍的頂頭上司。”
來人冷著一張臉道:“你想怎么樣?”
如果馮家大姑娘今天真的在這里被人一刀抹了脖子,他回家就等著直接抹脖子謝罪好了。
馮梓年清晰的感覺到匕首緊緊的貼著自己的皮膚,甚至好像有血液順著脖子流了下來,此時她倒是很想回頭瞧一瞧劉子晉的表情。
劉子晉湊到馮梓年耳邊道:“你最好別動,我不想要你的命,不過,你要是自己掙扎,留下什么疤痕,以后影響嫁娶,可不能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