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謝修明,陳刈的怒氣總是止不住的亂竄。
馮梓年像看一條瘋狗一樣看著陳刈,眼前這個人遠比自己以為的瘋的要早,不,不是,他比現在瘋的還早。
她腦抽了才會想著讓陳刈離馮梓月遠一點,低低的罵了一句,拿起腳就走:“瘋子果然聽不懂人話。”
回到捻茗院,清桃站在門口,笑盈盈地將馮梓年迎了進去,神情里帶著幾分邀功的道:“姑娘京城里的幾大牙婆都找來了,在東廂房里等著呢。”
馮梓年滿意的點點頭,也就這點事能讓人開心點了,隨后想起什么似的,說道:“清桃姐姐,把之前在瓷窯定制的那個,綠地粉彩分桃杯送到暮春堂去。”
說完轉身推門進了東廂,房間里烏泱泱的瞧著有四五十人,一進門就聞見一股淺淺的味道,馮梓年胃開始翻滾,連聲道:“末云,把窗子打開。”
立刻便有小丫頭上前,將四下里的所有窗子打開,那股難聞的不知道哪里來的臭味才緩緩散去。
坐定便只見一嘴黃牙直直晃的馮梓年眼睛疼,那口黃牙是個牙婆,豆大的眼睛,努力的睜著,諂媚的道:“姑娘,這是我們牙行的丫頭們,各個都是老實人,這些個都是跟著酒樓里的大廚,學過做菜的好把式,姑娘挑挑。”
說著伸手在十來個小丫頭的腦袋上隨手扒拉了一下,那些小丫頭仿佛籠子里的小雞仔一般,那雙手扒拉成什么樣,就乖乖的停在原地,怯生生的瞧著地面。
牙婆甲剛說完,牙婆乙立刻便坐不住了,略帶鄙夷的道:“孫婆子,你可真能吹,什么大酒樓里學過的,瞧瞧這些小丫頭,一個個面黃肌瘦的,哪里像是學過做菜的,平日里能不能吃上菜都不好說。”
轉頭對著馮梓年道:“姑娘,瞧瞧我們家的,我們家的丫頭都是精心調教過的,每一個都是一等一的。”
“你給姑娘展示展示。”說著伸手推了推那個人群里,極不顯眼的小丫頭,瞧著像是有個十歲左右的樣子,模樣怯生生的。
那小丫頭被推的一個趔趄,磕磕絆絆的走到前方,規規矩矩的行了個禮,動作標準流暢,一看就是練過很久,悉心調教過的,聲音清晰柔和。
馮梓年點點頭,清了清嗓子道,隨手指了指角落里一直縮著不動,臉上似乎有一道疤痕,年紀略大的姑娘:“她是?”
帶她來的是另一個人牙,此時有些慌亂的道:“她,她智商有些問題,之前家里著了一場大火,家里人都死了,人也就跟著傻了,不過他們家以前確實是開小飯館的,她傻了以后家里的幫傭賣了鋪子,連她一起給賣了,做飯倒是極好吃的。”
與此同時,暮春堂里謝修明正與馮沛坐在桌前,桌上擺著好些菜,兩邊分放了一個酒壺,瞧著搖搖晃晃的樣子,應當是已經喝了不少了。
“隨之,你真的要跟我一起去?”謝修明抻了抻脖子,有一種想打酒嗝的沖動,恍惚間謝修明好像看到了馮梓年向自己伸過來的,想要掐死自己的手,奮力的搖了搖腦袋。
馮沛此時已經是喝了一杯又一杯,看著眼前人都有些搖晃的狀態,豪情萬丈的道:“前幾天我就去募兵處報名了,等文書一下來,我就收拾東西,我們在軍營里互相照應。”
此言一出謝修明的酒醒了大半,臉上的不知道是被嚇的還是酒醒了,此時順著發際線迅速消退,隨后尷尬的笑了笑:“自然,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