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陳乾一的病明顯好轉,她恨她;
看到人家小兩口恩愛,她更恨,而且恨的不僅是她,她恨他們倆乃至所有人!
她每天都在盼著林弱弱能出點事兒,或者把她趕出府去,再或者讓她痛苦不堪,方能一解心頭之恨。
現在好不容易有與林弱弱有關的瓜出現了,就算不確定也要先看看,萬一呢?
她先藏在了院門里的影壁后面,聽著動靜。
每隔一會兒就探出頭來看一下。
時間不常,林弱弱出來了。
當看見小兩口是拉著手一起出來的,她再次無名火起:“胡鬧,成何體統?青天白日地拉拉扯扯,像什么樣子!”
緊跟著后面還跟著老太爺和老爺,她更氣了,“沒規矩,長輩還在后面呢!”
林弱弱心里一直在揣測端王來此的主要目的,盡管她再自信,也還是不相信堂堂王爺能看上她一個有婦之夫。
最擔心的是,弄不好,只此一事就足以讓她身敗名裂,其后面的結局可想而知。
可沒辦法,她躲起來不見并不能避免這件事的發生,反而還會讓別有用心的人借題發揮,讓府里的人生出疑慮,會懷疑她背地里有不軌的嫌疑,其結果只能更加的不堪。
事已至此,只能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會客廳就在花廳前院,中間隔著一個小花園和一方小院子,不算太遠,轉眼就到了門口。
陳乾一一直抓著林弱弱的手,一直到進入會客廳也沒撒開,相繼陳文彥和陳國公也都到了。
端王一見林弱弱進來,就在要起身時,又看見了陳乾一,和他倆之間拉著的手,笑容有些凝固,猶豫了片刻,方才起身,臉上帶著尊貴而平和的笑意。
爺幾個同時給端王行禮:“臣/草民/妾身見過端王殿下!”
陳乾一第一次自稱“草民”,說完自己也自嘲地笑了一下。
旁邊正偷看她的林弱弱晃了晃神兒,滿眼都是星星。
好在下一秒,在端王說“免禮”的時候,又恢復了一本正經。
陳乾一見狀有點想笑,心道:這丫頭變臉也太快了吧,她是怎么做到的。
雙方一時都沒有說話,少傾,陳國公上前一步,道:“老臣請問,端王爺今日光臨寒舍,可是有什么要事?”
端王眼睛一直若有若無地落在林弱弱身上,聞言先是一愣。
本來她是跟連祥說“他是來找貴府少夫人的”,說完也有點兒后悔,他何嘗不知這不合規矩,不管怎么樣,林弱弱此時還是陳家的媳婦。
現在陳國公這么問,無疑也是想給他一個臺階下,端王也識趣,笑笑,起身道:
“老國公不必客氣,論起來本王還是晚輩。早聽六弟說貴府大少爺身體不適,一直想來探望,奈何總是有事脫不開身,今日恰好到附近辦事,得空順便來府上看看。”
說完特意走到陳乾一身邊,仔細端詳了他半天,道:“本王看著,陳大公子這是大好了?”
陳文彥接過話茬來,道:“承蒙王爺厚愛,犬子的病時好時壞,近日可能是藥方終于對癥了,所以情況才有所好轉。”
端王圍著陳乾一和林弱弱兩人轉了兩圈,頓了頓之后,又轉了一圈。
就在林弱弱在心里吐槽“你再轉我就暈了”的時候,停在了兩人面前。
端王一手拿著并攏起來的折扇,輕輕敲到這另一只手的手掌心,半晌,才緩緩說道:
“少夫人的傷看來好的差不多了,那日本王向你請教的曲譜,不知可記好了?”
林弱弱暗道“果然是這個由頭”,但依舊不動聲色道:
“多虧端王殿下那日送妾身前去就醫,才能及時得到了醫治,謝殿下。”說完鄭重地行了一禮。
接著說道:“不過殿下真是貴人多忘事啊,記得當日妾身就跟您說過,不識譜,更沒有曲譜,都是憑記憶彈奏。”
端王一副真給忘了的樣子,輕輕敲打了一下自己的腦袋,笑著道:“本王還真給忘了,那這樣,今日既然本王來了,就親自來給你記譜可好?”
林弱弱心里咯噔一下,剛想婉拒的時候,站在她身側的少年沉聲說道:
“不勞端王費心,草民也粗通音律,只怪草民疏忽,忘了教會內子看曲譜。”
說完不等端王插話,接著說道:“請殿下稍待,草民這就帶著內子去給殿下記譜,一炷香就好!”
說完,便拉著林弱弱的手大搖大擺地往出走。
剛走到門口,身后傳來端王涼涼的聲線:“慢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