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復明日,明日何其多,我心待明日,歲月空蹉跎。”
鳳昀念著詩句走來,身前是鳳治,身后跟著沒精打采的司徒玄。
司徒玄抬頭望向立于曹莽身側的鳳鳴,再次見面,曾經愛他愛到如癡如狂的鳳鳴已成了人妻,而他已經通過倆位皇子知曉司徒家敗落,父親遠走他鄉的事實,從天堂到地獄也不過如此。
“公主……”千言萬語化為一聲低喚。
鳳鳴望向泫然欲泣的司徒玄,鳳眸中早沒了當日癡狂,冷靜得像是陌生人。
“大皇兄,怎么樣?”
鳳鳴掃了眼司徒玄,轉而去問鳳治。
“他們司徒家沒有親戚在李莊,但有個遠房親戚常去那邊收山貨,名喚司徒青。”
“此人為何要污蔑駙馬,難道是因與司徒玄交好?”
司徒玄聽鳳鳴只顧關心有人污蔑駙馬,卻對他視而不見,心下凄涼,道,“我與此人并無來往。”
這就奇了,不是因與之交好而替司徒玄出氣污蔑駙馬,又為何要做出這等事?
鳳治道,“且不用想那么多,捉來問問便知。”
司徒玄說過,司徒青收購的山貨大部分都賣給了銀月樓,所以蹲守銀月樓定能捉到司徒青。
“為何不去司徒青家里找人?”
鳳鳴不解,畢竟家與生意來講,還是家比較重要,找人也應該去家里找才對。
司徒玄道,“司徒青打小父母雙亡,是在我家長大的,只是這人性子野,長大后自己搬了出去,在箱子胡同買了座宅子,因為那宅子常年空著,司徒青就算回來都城也很少回去。”
曹莽道,“如此,咱們兵分兩路,大皇兄三皇兄去銀月樓守著,我與鳳鳴去箱子胡同。”
鳳治鳳昀哪舍得讓鳳鳴去窮巷陋室受罪,鳳治道,“還是駙馬與公主去銀月樓,吾與三弟去箱子胡同的好。”
司徒玄站在一旁滿心期盼四個人會帶上自己,可惜,四人出發時直接將司徒玄丟出了公主府,任其自生自滅。
鳳治命手下暗中保護鳳鳴,與鳳昀二人直奔箱子胡同,鳳鳴與曹莽乘馬車沒走出多遠,忽然一只信鴿落在車轅上。
車夫卸下綁在鴿子腿上的細竹筒交給馬車里的鳳鳴,鳳鳴倒出竹筒里的紙卷展開,上書,‘銀月樓請客’,落款風靈。
曹莽坐姿端正,左瞄一眼,右瞄一眼,把手書上的內容看了個清楚,風靈他當然認識,當初他還是乘風靈的金翅大鵬來的都城,不過,為何風靈突然要鳳鳴請客?
鳳鳴把手書折成紙鶴,卷起來塞進竹筒里,交還給車夫。
車夫將竹筒綁回信鴿腿上,信鴿立即展翅飛走。
曹莽至始至終沒有問鳳鳴,鳳鳴也沒有解釋,到了銀月樓,二人下車,迎面遇上趕來吃大餐的風靈。
三人進了雅間,風靈不客氣地點了一桌子名貴菜品,菜上齊后,悶頭開吃。
曹莽則只在剛入雅間時略坐了坐,隨后便與上菜的小二去了后廚。
風靈一頓饕餮,吃得溝滿壕平,這才有空理會鳳鳴。
“你那駙馬把你我二人單獨丟在這里,就不怕我對公主有什么非分之想?”
風靈邊喝茶消食邊打趣鳳鳴。
鳳鳴淡笑,“心中有佛,人人皆菩薩,心中有鬼,人人皆圖謀之,風公子如今的心胸怎地變得如此狹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