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子里,司徒老宅的后院門吱扭一聲自內打開,一名龍鐘老嫗緩步出來,胳膊上還挎著個筐。
老嫗顫顫巍巍走向巷子深處,來到地面積有污血的位置,俯身蹲下,從筐里拿出香燭供品擺好,雙手合十念念有詞。
“二小姐,老身無意害死你,可是你怎么就這么想不開,讓你殺死……你偏偏不聽,哎!”
老嫗邊念叨邊點燃紙錢,忽覺眼前白影一閃,驚得一身冷汗,抬頭左右看了看,不見有人。
這下,老嫗慌了,哆哆嗦嗦使勁往火堆里扔紙錢。
“二小姐缺什么盡管托夢告訴老身,莫要嚇人,老身也是聽命行事做不得主,若有怨氣也不該找老身……”
“本小姐就找你!”
凄厲一聲怒吼,嚇得老嫗跌坐在地,一股腥臊熱流蜿蜒兩腿之間。
白影自空中緩緩落下,長長黑發垂在身前,只留出一條慘白的臉,兩眼腥紅,嘴唇染血……
老嫗只看了一眼,便嗷地一聲嚇暈了過去。
白影雙腳落地,看著倒在地上的老嫗嘖了聲,“是不是有點過了?”
鳳鳴自暗處踱步出來,打量了眼喬梁假扮的女鬼,天色昏暗下一身白衣,披頭散發,若非早知他是人,自己也要被嚇個半死。
喬梁彎腰伸手試探了下老嫗鼻息,沒死,應該只是暈過去了。
“走吧……”
鳳鳴說完,轉身朝巷子外走去,喬梁屁顛屁顛地跟上。
“公主這么著急走做什么,或者待這老東西醒了,還能再問出些什么來。”
“既然是受命于人,再審也問不出什么來的。”
“可剛才不就說了嗎?”
“那是嚇出來的,不是審出來的。”
喬梁追上鳳鳴,好奇道,“可是公主是怎么知道有人會在此地祭拜司徒歆的?”
鳳鳴停下腳步,仰頭看向喬梁,喬梁個頭很高,比曹莽也只矮了半寸而已,可看著卻好似矮了半頭,鳳鳴眼神不由得暗了暗,淡然道。
“你有沒有想過,那血跡本該早已清洗掉,為何還留著?”
喬梁撓頭,“司徒家樹倒猢猻散,哪里還有人管這些閑事。”
“非也……”鳳鳴道,“司徒簡游為人極為護短,便是司徒歆死得不明不白,也不會放任此事不管,除非是有人故意留下血跡,為的就是祭拜司徒歆屈死的冤魂。”
“你怎知她是屈死的?”喬梁不解。
“因為本公主聽聞,司徒歆死時身著一身紅衣。”
“穿紅衣就是屈死?公主的想法也太淺薄了些。”
鳳鳴心里有事,懶得和喬梁多解釋,出巷口上了馬車。
喬梁在馬車外高聲道,“本公子如今還住在喬府內,公主有事盡管派人來找,本公子隨叫隨到。”
鳳鳴挑簾問喬梁,“你一個人住在喬府?”
喬梁含笑道,“若是公主府缺仆人,本公子也可去公主府。”
這人就不能理,沒個正形,鳳鳴冷下臉道,“你一個人莫要擅自行動,一切聽從本公主指揮。”
“得令!”喬梁打趣,卻早已沒有了從前的紈绔樣。
鳳鳴驀地靈機一動,問喬梁,“本公主要見一個人,你能否有本事帶她出來?”
“何人?”
“大理寺地牢里的青蛇翠姬。”
喬梁拍著胸脯保證,“一刻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