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睛瞥向溫如歸,底氣不足的說道“就算是天王老子來了,也不能擅闖別人的府邸,這不是拿我們老爺和大公子不當回事兒嗎”
溫如歸一聽,臉色果然不好看了。
張嬤嬤卻是像沒看到一樣,冷笑一聲“呵,今日幸好是我們小姐闖進來救了大公子,不然,明兒闖進來的,就是大理寺卿了”
“你少胡說八道”溫如歸登時怒罵出聲,看向蘇樂云的臉色不善,“蘇小姐這是管閑事管上癮了”
蘇樂云看著他,面色前所未有的嚴肅,聲音也愈發的冷“溫大公子這是不服氣我們嬤嬤說的話”
溫如歸冷哼一聲,算作回答。
蘇樂云卻是不惱,直接說道“朝廷有律,不得私自打殺奴仆。更何況,秋桐是瓊霜姨母的陪嫁丫鬟,是秦家的人,不是你們溫家的。”
“你不問青紅皂白就把她打成這樣,把你的岳家置于何地了”
比起蘇侯府和孫家來說,秦家確實不夠看。
但秦瓊霜的父親如今是正六品的國子監司業,而溫如歸的父親乃翰林院編修,兩者對比,前者還要高上兩級。
當時也是秦瓊霜的父親看中了溫如歸的才學,又是溫老爺拉下臉來親自結的親,這才應了這門親事。
也是因此,溫如歸自覺在秦瓊霜面前抬不起頭來,這才常常在她面前撐起一副高姿態來,從不曾溫柔以待,以此來彰顯自己的男子氣概。
如今聽到蘇樂云提起他的岳家,溫如歸更是怒火中燒,狠狠地把手里的茶杯摔在地上,怒聲呵斥“桃蕊肚子里的孩子可是我們溫家的骨肉,難道他們秦家的臉面比我們溫家的骨肉還要尊貴不成”
院子里的丫鬟仆從都被溫如歸的怒火嚇住,他們還從未見過他們大公子發這樣大的火氣,一個個的噤若寒蟬,低頭做鵪鶉狀,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張嬤嬤護著蘇樂云后退了一步,生怕茶杯的碎碴子濺到她的身上,傷著了。
孫文領著府兵上前,擋在溫如歸和蘇樂云中間,精壯有力的大手握住劍柄,身子緊繃著,如同一只只蓄勢待發的猛獸,只要蘇樂云一聲令下,滿院子的人都將身首異處。
這陣勢倒是把溫如歸嚇住了,暗惱自己方才怒令智昏,在蘇樂云面前摔了杯子。
轉頭見自己身邊的下人一個個跟見了貓的老鼠一般,別說跟面前這群府兵一樣上前來護著自己了,就是他們自己也是一副嚇破了膽的模樣,更是氣不打一出來。
蘇樂云自是不害怕溫如歸的,且不說她身邊有這么多人保護著和自己的身份,若是他真有這樣的氣概,她倒是還佩服他一二。
蘇樂云一雙美目中隱隱透出火光,眸子異常黑亮,盯著他的眼睛問道“你是如何知道,你那妾室肚子里的孩子,就是秋桐毒害的”
“蘇小姐果然不見棺材不落淚”溫如歸咬牙冷笑,“劉嬤嬤,把證據拿上來給蘇小姐瞧瞧”
先前說話的那婆子本來嚇的要命,聽了這一句話,立刻高興的應著,發黃混濁的死魚眼中迸射出一道精光,腳步匆匆的就進了屋子。
不多時,就端著一個白瓷碗出來,放在溫如歸手邊的桌子上。
她哼了一聲,肥胖的腮肉抖動了一下,用陰陽怪氣的語調說道“于神醫可說了,這燕窩粥里可加了一味歸去,蘇小姐可以去打聽打聽,歸去這藥若是孕婦吃了,可是要致使滑胎的”
見蘇樂云不看自己,劉嬤嬤暗罵了一句“裝腔作勢的小蹄子”,又說道“瞧蘇小姐這樣子,是不信老奴說的話的。您大可以去問問別的大夫,看是不是這一個說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