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長青手腕緊了緊,和離書上的每個字落在他的眼里,化成了一座又一座的巨山,直直往他身上壓去。
許久,蘇長青提筆落字。
曾為人夸贊的一手好字,在紙面上歪七扭八,分外難聽。
蘇長青將簽好字的和離書從縫隙處遞過去,又忍不住縮了一下手,“汪大人,這和離書,我簽了,我什么時候能走”
“蘇大人怕是還要在牢里帶上幾日。”
汪修義一邊回到,一邊將和離書從蘇長青的手指中抽出。
和離書被送到了孫家。
而此時,距離春闈不過三日的時間了。
蘇家的事情雖說起了點風浪,但在春闈前,也顯得不那么重要。
牢房。
蘇雨晴和文儀月關在一起,隔壁正是蘇崇忠。
“娘,我們什么時候才能出去”
蘇崇忠靠在墻壁上,對著文儀月那邊問到。
文儀月也沒忘記春闈的事情,就見牢房門前的獄卒又換班了。
來的正是她之前賄賂過的那位小哥。
“小哥。”文儀月拉住木柵欄,“你可知道蘇侯爺現在的情況”
他們并沒有同蘇長青關在一處,甚至連外界的情況都一無所知,文儀月倒是不擔心蘇長青,唯一擔心的是,蘇崇忠若是錯過這一次的春闈,下一次就要等到三年后了。
獄卒小哥一臉為難,“這位夫人,不是我不愿意幫你,只是蘇侯的事情,我也不知道。”
“小哥,你好心幫幫忙吧。”
文儀月說著,看向蘇雨晴,幾步走上前。
“娘”
蘇雨晴想避開文儀月,可懷里的東西還是被拿了出去。
是她先前被趕出蘇家時,特意拿出來的錢袋。
里頭還有幾錠銀子。
文儀月取了一錠出來,遞到獄卒小哥的跟前。
這么一筆錢,獄卒小哥自然不會拒絕。
可剛要拿過來的時候,那那錠銀子又猛地收了回來。
獄卒小哥以為自己被甩了,抬眼就要開口,卻停住了。
他緩緩緩過身,不遠處走來的正是洪永。
獄卒小哥倒吸一口涼氣,連忙站穩了身子。
“大人。”
“嗯。”
洪永早注意到這一幕,沉聲道“自己去領罰。”
獄卒小哥不敢解釋,“是。”
縮著肩膀快步離開。
“文儀月,滁州人士”
洪永看向牢房里的文儀月,張口問到。
文儀月愣了片刻,下意識張了張口,“正是。”
要不是洪永提起,她自己都快忘了。
對方的反應有些古怪,洪永看在眼里,“你的身份已經查實了,并非文家之后,只是你跟蘇侯爺的事情,還要調查,只能委屈三位在牢房里頭多待幾日了。”
“大人。”
眼看著洪永要走,文儀月趕忙喊住他。
洪永扭頭看去,“還有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