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不敢。”
小廝低著頭,瞧見許志安的身影從前頭走過后,趕忙站了起來,跟上。
許老爺說不能出門,可許家的下人哪里敢攔許志安。
許志安倒也好些面子,沒有像往常一樣大搖大擺的走在街上,畢竟他現在這幅樣子,走出去也不好看。
因此,許志安難得安分的坐了轎子。
許家的轎子走在街上,自然也沒人敢惹。
沒一會兒,就到了柳家。
早收到消息的柳河等在門口,看到轎子過來,還愣了一下。
這許少爺怎么今日坐了轎子?
等瞧見許志安的身影從轎子上下來,柳河了然。
這幅樣子,難怪許少爺不在外面走著了。
“許少爺。”
柳河像是沒瞧見一般迎上前。
許志安的傷倒也不重,再加上冬天的衣服穿得厚實,實際上能瞧見紗布的地方,也就在臉上。
只是他身形本就肥碩,紗布又纏了纏,看著更肥了。
“柳河啊,聽說你姐姐生病了,我來看看。”
許志安打量了柳河一眼,沒發覺他有嘲笑自己的意思,滿意的點了點頭。
他伸手拍了拍柳河的背,說道:“等你姐姐嫁給我之后,你可就是我的小舅子了,咱們一家人不說兩家話,你可別故意騙我?”
“許少爺,我們都要成親家了,我騙你做什么?”
面對許志安,柳河的態度有幾分謙卑。
可那雙眼里的不屑卻藏得很好。
“實不相瞞,我姐姐得的是天花。”
“天花?”
許志安眉頭一皺,只是額上有紗布,這一皺,紗布也跟著皺了起來。
他快步往后退了幾步,“你沒有吧?”
“許少爺放心,我若是得了,怎么可能還站在這里呢?”
柳河大大方方的讓許志安打量,后者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但還是跟柳河保持了一些距離。
到了柳沁的院子。
瞧見外面的布置,許志安心里一陣嘀咕,柳沁還真得了天花?
他當然不敢進去看,要是真得了,豈不是傳染給他?
“大夫怎么說?”
許志安看向柳河。
柳河一臉為難,“有兩位大夫都在里頭替姐姐醫治了,只是許少爺也知道這是天花,也許兩日的功夫,怕是好不了。”
“我當然知道。”許志安哼了一聲,“她得了天花,我也不能現在還沒好就把人娶進來,這樣吧,等她什么時候好了,就什么時候成婚。”
“都聽許少爺的。”
柳河奉承的話語讓許志安很是受用。
他正想轉身離開,就瞧見一扇窗戶被推開,正對上柳沁那張泛著紅疹的臉。
這一下,許志安沒有半點懷疑了。
柳沁那模樣,不是天花他都不信!
許志安抖了抖身子,一時難以把柳沁跟他之前見到的模樣聯系在一起。
他竟有些不想娶了。
“許少爺,這天花好治的很,您不用擔心。等姐姐的病好了,我們柳家定然會把她收拾的干干凈凈,送去許家的。”
柳河話里話外都像是把柳沁當做一個物品,沒有半點的姐弟情意。
對他來說,柳沁的唯一作用,就是為他和柳家謀取利益。
“你倒是很會說話,聽說你要參加春闈?”
許志安瞥了柳河一眼,這么識趣的小子,他也很少遇見了。
柳河含笑回道:“在下不才,也就是想試試運氣罷了。”
“你放心,若是你考得不錯,到時候我們許家定然會給你安排個好位置的。”
許志安說罷,揚了揚頭,很是自豪。
柳河順著道:“那就先謝過許少爺了。”